左边那人暴喝道:“我许家贵门,不迎驽马之客!人出去,马留外边!”
韦强将许家那来宾关入犴狱,出来见周澈。
此二人分开摆布,站在门内两侧。
在他们的视野中,周澈安之若素地来到许家门外。
前后阻击的那两个队员收不住脚,两人撞在一处,立脚不稳,摔滚地上,烟尘四起。
裴元绍说道:“澈君有所不知。那许家自恃有黄氏为倚,称雄乡中。客岁,乡中书佐算民,因给他家算多了一个奴婢,惹其愤怒,竟是以被他家来宾当街痛殴。终究不了了之。”奴婢的算钱,也即人头税,比良家子要多,但一个奴婢也多不了多少钱,算错了改正过来就是,却是以就被许家遣人殴打,这许家确切很过分。
邢刚“扑通”跪倒在地,打动至极,要求道:“澈君!事因小人,怎能由澈君一人独去?千万请许小人同业。”
这许家宗子姓许名阳,年有二十有六。汉承秦风,“家富子壮则出分”,孩子长大成年后就父子分炊。许阳早就别立流派,自成一家,现在并不与其父同居。他虽发展富人之家,但自小不读书,专好交代本地游侠、豪杰,门下来宾多为远近乡中的恶棍少年,放肆本地,自比豪杰。本地的亭长也不争气,经常被他呼喝如门下狗。他家在的亭乃乡治的地点,乡亭亭长尚且如此,又那里瞧得上一二十里外的“横路亭”?
周澈牵顿时阶。
“现在那边?”
……
周澈这边与诸人分辩,许家那几个来宾狼狈鼠窜,回许家后,将铩羽而归的颠末告与许家宗子。许家宗子肝火填膺:“戋戋贱役亭部,也敢如此横强?他说他明天要来?”
……
“跟我们来吧。我家少君在堂中等你。”
“真老虎虽千万人吾往矣,纸老虎虚张阵容。”
带球的队员急冲至对方球门前,又连避开两人阻截,把球踢入门口。饶是南凌等人偶然在此,也忍不住喝采。高甲笑道:“此人是谁?蹋得一脚好鞠!”
“少君筹算如何?”
裴元绍出来打圆场,说道:“澈君早上去的,估摸时候,现在该到了。想那许家固然豪横,一时半刻也难为不了澈君;而如果事情办得顺利,中午前澈君就能返来。要不如许,我们临时遵循澈君的叮咛,先不要去。比及中午,如果澈君还未返来,我们再去。如何?”
韦强拦住了他们,说道:“南君,澈君走前有交代,他说谁也不消去,只等他返来便是。”
周澈一样回绝了。
周澈牵着马,在许家宅院外等了多时,两个带刀的褐衣来宾出来,把大门翻开,立在台阶上,腆着肚子,昂着头,乜视道:“我家少君让你出去!”
说话间,那文家季子文博看到了他们,暴露笑容,下了土丘,往这边走来。
奉养在侧的一人插口说道:“横路非我乡亭,那亭部小吏便强狠横路,在乡亭毫无根底。我家威名,县乡何人不知?他便有豹子胆,又岂敢远横路、来我境内?借他十个胆量,料他明天也不敢来。……,少君,他申明天来,或是虚托之辞。”
“澈君不肯劳烦诸位。”
而此时,看着周澈单独入得里中,那边监门在背面啧啧称奇:“自有许家来,头次见有如此胆小的亭部官长!”
“纸老虎?”
铁家兄弟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周澈的心态早已安静下来,从他决订婚自登许家门时,他就已经想得清楚了,说道:“若许家果胆小包天,便多你们去又有何用?”
许家宅院有前后两进,前边一进住的都是来宾,此时奉了许阳的号令,悉数站出,皆带刀携弓,另有几个或执长矛、或拿铁戟,排成两个纵列,从大门口直站到二进的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