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都是饱学之士,或精通文籍,或有出众之才,这番宴饮自又与当日周澈与庆锋诸人在亭舍的乡野聚饮分歧。
“复兴世祖,稍逊风骚。”
……
周祐、周祈两人是周澈的族侄,周澈身为长辈,是上位者,不必避席,但也需求表示感激,他举起酒杯,说道:“敬举二君之觞。”一饮而尽,亮出杯底,表示已经喝完。
“用饭了么?”
这老者就是周乘,他放下羊毫,揉了揉眼睛,和蔼地说道:“皓粼来了?起来吧。”
他是仆人,先前受人敬酒,厥后为活泼氛围,又主动找人对饮,接连喝了好些杯,也已有些醺醺然,拿着酒杯站起,看着面前诸周欢饮的热烈场面,不觉想及即将呈现的黄巾之乱,等那大乱生时,在坐又有几人能活?一时心有所感,如梗骨在喉,想要说些甚么。
“你与我家诸子都是平辈兄弟,今后可多多来往。”
周澈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见到周涌,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黄叙一来年纪小,二则是周璟新收的弟子,按辈分来讲是周澈的“师弟”,三者若无周澈的举荐,他也进不了周氏家学私塾之门,以是既为表示恭敬,也为表示感激,他没有退席,而是侍立在周澈的身后服侍,此时瞥见父亲黄忠的表示,在叨教了周澈后,便也出来敬酒。
……
“如何?”
酒过三行,诸人皆酣,周澈拍了鼓掌,把从周涌家借来的奴婢们召进堂中,歌舞鼓瑟以扫兴。戚绣绣也在此中。戚绣绣不擅歌舞,但是会鼓瑟,跪坐堂侧,芊指拂琴,清幽的瑟声与她鲜艳的容颜相映成趣。
本来的阿谁周澈和周涌自小了解,同在周氏私塾读书,两人的干系太熟了。周澈一来“少大哥成”,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二则,周澈常常说一些追慕卫青、霍去病的话,时不时也会发几句令人耳目一新的“奇谈异论”,以是幼年期间的周涌最喜好与他谈天。现在两小我挺长时候没见,好轻易见着一回,他当然不肯放过,又笑道:“时年不与你扳谈,我胸中如有块垒,不吐不快!”
“‘始吾於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皓粼,你舍门下主记不为,而必然要任职亭部,问你启事,你说是想为百姓办点实事。我该信赖你的‘言’呢?还是应当观你的‘行’呢?”
诸周敬酒罢,黄忠以目表示,让黄叙也去敬酒。
“好了,我们走吧。”
周澈表示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在门槛处,一丝不苟地提起衣角,膜拜昂首,口中说道:“周澈拜见大人。”
“我有一事相求。且去我家坐坐。”
周阅头一个将酒喝完,说道:“酒后真言,诗以言志,非有大志弘愿者不能为此诗。皓粼,你的志向我明天赋知!”
“你幼年知学,冲龄请教,自拜于季统之门,请为弟子,后因意气之争,愤然参军。我与你见的虽未几,但也听季统说过,知你夙来读书勤奋,肯下工夫,当知我周氏古贤人之言。《易》云:‘谦,德之柄也’。你今虽稍驰名声,切不成骄傲高傲。”
堂中诸人静了一静,随即轰然喝采。
“人要衣装”。周澈的根柢本不差,周氏的基因好,岐阳里诸周皆边幅堂堂,他本来穿戴亭部的服饰时已然不俗,此时换了长衣博袖的儒服,腰间束带,高冠丝履,更是令人面前一亮。
底下有人笑道:“皓粼你喝醉了”
周澈听出了话头,周乘明天召他来,看来是为了敲打敲打他,免得他因略有隽誉便对劲失色,因此便顺着他的意义,说道:“《尚书》云:‘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澈既知远不及仇季智,又服膺先贤之言,是以婉拒了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