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可。”那人摇点头道:“兵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孙乾、简雍算甚么东西?您才是一军主帅。不把您拿住,我们如何向曹公请降?再说凭您的勇力,若趁乱杀入曹营,我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吕布惊魂不决,只觉喊声铺天盖地动耳欲聋,又自白门楼两端冲上无数兵丁,手持长枪大戟,神采狰狞澎湃而来。吕布之猛当真了得,掌中画戟左一抽右一扫,眨眼间就将十余人击倒在地;有人前仆后继,还是命丧戟下;前面的再不敢靠近,渐渐围了个扇面,但手中兵刃还是指向他。吕布虽震慑住世人,但心系妻妾安危,始终不敢分开阁门一步,横住大戟紧紧把门堵死。
“部属拜见曹公!”满营文武一并躬身见礼,那气势令人振聋发聩,曹操向曹纯叮咛道:“下邳城已克,速速派兵梗阻泗、沂二河,莫再伤及城中百姓。”
“呸!”吕布悲忿交集道:“刚才你还口口声声说我是……”
“别嚷了……”另一个并州部将嘲笑着挤了过来道:“那两个疯子已被拿住,就剩下将军你了。快快束手就擒吧!”
这时衣衫褴褛的孙乾也走上城来。颠末三个月的抵当,他的衣衫又脏又破,早已看不出本质,因为冻伤走起路一瘸一拐的,面如干枯须发干黄,但眼中兀自戾气不减,张着沙哑的嗓音道:“简雍,从速叫兵士把城门加固一下,木头都叫水泡糟了。”
宋宪等恐怕产生曲解,早就命兵士把军刃抛在城中,这会儿听了曹纯的话,干脆把佩剑也解了丢到岸边,带领亲兵拖泥带水爬出来,架着一干俘虏随曹纯往里走;其他降卒随后也推推搡搡出了水坑,在豺狼骑监督下席地而坐,一声不敢出。但见曹军连营一座连一座,每过一门都有将官扼守,数不清的曹兵挤到辕门看热烈,一边看一边指手画脚群情纷繁。
未几时阁楼只剩下吕布和杜氏两个活人,另有严氏和秦宜禄两个死人。
另有人抬高声音道:“归正城池迟早要破,与其等死不如逃出去投降呢!”
严氏被刀挟制着,吱吱呜呜骂道:“你这寡廉少耻的畜……”
几小我你一言我一语垂垂惶恐不安,忽一昂首,瞥见吕布正冷静无言地站在中间,都吓缩了舌头,这些话惑乱军心,按律是要杀头的。
宋宪赶快回道:“回曹公,吕布贼子抵挡不降,我等本欲擒下吕布献于曹公,怎奈吕布勇武无人能敌,我等也是无可何如,现在也只能请曹公帐下数位将军一同前去方可擒下逆贼吕布了。”
秦宜禄心内好笑,这等话也就骗骗妇道人家,到时候岂还由得你做主?见吕布欲跟他老婆密切,秦宜禄这活王八从速回身,到阁外躲避。哪知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内里传来一阵大乱。
“我可不想死……我故乡另有老娘呢……”
“对!咱从戎的又跟曹操没仇,他有账找吕布、孙乾、简雍他们算去!”
吕布不答话,把大戟蓦地朝前一挺,眨眼间竟将侯成盔缨挑落,吓得世人节节后退,仓促间又有两人摔下城楼,惨叫声惊得人脊梁骨发凉。吕布一阵嘲笑道:“想擒我吗?拍拍胸口想一想,天底下哪个有擒我的本领?”世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向前一步,擒吕布是为了向曹操求活命,倘若因擒他反送了命,那就大大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