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记念刘表而集会渑池的诸侯世家代表们,连同他们的侍从,芸芸万余人,在丧礼的最后一天,讷讷无声地驱逐吕布父子的到来,又万口寂静地目送这父子俩拜别。
刘表棺木之前,刘备抓着吕布衣服嚎啕大哭了一顿,抽着鼻子说道:“昔日在洛邑,兄以环球皆知之勇猛,而不以备为寒微,折节下交,以之为弟,备铭感五内,半晌不敢或忘。自别后,备展转流浪,尽偿人间痛苦,每思我兄,则泪发如雨,深恨人各天涯,不能把臂言欢。备整天惶惑,流转四方,乞食天下,几死人手者,不知凡几。本日得见我兄,诚笃天怜……”
赤兔玄菟镇静地嘶叫,驱逐仆人的班师,父子两个飞身上马,顺着再度翻开的通道,催马一步一步地往南而去,所过之处,凡是有直立起刀枪的,尽都缓慢垂了下来,蔵到身后。
吕涛向世人抱拳嘲笑,说道:“公等若来荆州,我父子必美意接待,此时此地,恕不作陪!”提起大戟,跟在父亲吕布背后,在世人谛视当中,向灵堂外而去。
地上无人重视的韩暹,悄悄昂首,狼一样残暴的目光,略微扫视一下现场。他的身材,一点一点地往王匡身边挪动,他的行动如此轻微,如此谨慎,几近没有收回任何声音,即便近在天涯的王匡,也没能发明。
站在人群前边的十数人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冒死后退,那里还能想到其他。
吕涛听得头皮发麻,嘿然嘲笑道:“玄德兄,如此辛苦求存,尚为我父子鸣冤,不枉你我订交一场。涛无觉得报,兄既艰巨,不若与往荆州,我父子必竭诚相待。荆州地在江南,阔别纷争,很有稻米鱼鳖之属。冬暖夏凉,群众敦睦,兄往荆州。当不致整天以泪洗面!”
方悦那里是张飞敌手,不过十余合,被一矛刺死,河东兵魂飞魄散,被赶过来的丹阳兵一冲,顿时作鸟兽散。
关羽在中间看得逼真。见吕布脱手的刹时,腰不沉腿不动。仅仅抬手仿佛随便之极的一拨,让他看不出任何端倪,却将力量尚且在本身之上的张飞拨转几个圈,心下大骇,上前抱住张飞今后拖,一边说道:“益德,我辈皆武人。岂与逞口舌之快!”
吕涛对着堂下世人冷哼一声,傲然笑道:“谋虽年幼,然环顾天下,荆州以外,舍却伯父孙豫州、冀州颜良文丑张儁乂、姑苏太史子义、河北名将方悦、北海猛士武安国,其他碌碌之人,无足入眼。汝知名小卒,岂敢放光!若能败其一二,再来觅战不迟!”这话,倒是诡计了,吕涛眼尖,见到人群中公然有人面有洋洋之色,不由暗自嘲笑。
吕布冷眼盯了三人一阵,拱手向刘表棺木为礼。说道:“白波贼酋送到,景升兄泉下有知,信也罢,不信也罢,布言尽于此。告别!”回身双眼扫视一通,顺手拔起方天画戟,迈步而出,所过之处,四周统统的人。都远远避开方天画戟的锋芒。
三人后退,堂下百余人尽都低埋其头,各自垂手而立。
吕涛平常见多了牛人。那里怕他,冷眼瞥一下堂下蠢蠢欲动的人,嗤笑一声,挖挖耳朵,道:“昔在洛邑。玄德因以同师故,与涛平辈论交。玄德兄自谓仁义,岂因一日身为皇叔,而背弃故交!况吾今自与其主谈笑,尔曹何无礼耶。竟以下犯上!玄德兄,如此御下,恐非其道,不若为兄训之?”眉毛一挑,斜斜瞄一眼张飞。
“啊……”王匡被痛醒过来,发声狂叫,挣扎抽搐数下,垂垂有力。
刘备神采凄楚,拉着吕布衣袖道:“兄错怪备矣,备一日以兄为兄,则终觉得兄。备来渑池,一者祭奠亡兄景升,以尽同宗人弟之份;二者以明告天下豪杰,兄光亮磊落之人,岂能有此小人行动。兄知备甚,自当明鉴,惟兄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