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寝宫的一顷刻,门口统统人都被惊到了。
朝廷已经有充足长的日子没有早朝了,托先帝的福,先帝活着时早朝多是隔三差五,是以这一次两宫之乱倒也没有让多少王公大臣感到惊奇。
阎行被马越猛地入帐吓了一跳,闻言当即站起家来讲道:“诺!”
“蹇黄门是故意了。”董重悄悄点头,长叹了口气,想来也是,让马越跟幕府那些人打存亡仗没题目,让他弄这些有关法礼的东西只怕真不在行。想着,董重向马越拱手小声说道:“三郎啊,此前未能助你,真是……”
赵忠这么一带头,四周的寺人、宫内的宿卫一干人等一下子都膜拜下去,对着马越大声拜倒:“请光禄勋速奉新天子正位!”
“诶,诺,老奴来带路,带路。”赵忠张让他们现在当这马越的面但是不敢再作威作福了,两边别管是谁,马越赢了老是要比幕府来得好,现在何苗跟马越都能保住他们,以是他们现在这低三下四的,赵忠一起弓着腰拱手来拱手去,皇宫里的千来步他这辈子走了数千次,可眼下这一次但是他走的最累的一次,临着下台阶赵忠几近是手脚并用爬着上去的。
偏处陪葬的编钟、大钟齐备,朱漆粉刷一新,虡文分日、月、鸟、龟、龙、虎、连璧、偃月,皆按礼法。灵位安排已毕,香炉不断,灯火长明,随侯珠、斩蛇剑、天子六玺列于供桌,最显眼的就是当中明晃晃镶金角的传国玉玺!
蹇硕去永乐宫奉侍小皇子与董太后临朝,马越站在宣室门口,望着巍峨的宫门下快步行进中交头接耳的文武百官,不自发地皱了皱眉头。
先帝交代的事儿,先帝能交代甚么事?拱卫新帝已经做好了,那剩下的不过就是洗濯仇敌了,杀人这事儿,董重想想就不寒而栗。
明天他接了这玉玺,明天就会有满朝的士大夫对他口诛笔伐,他可不肯如此!
骠骑将军董重向前走了两步,抬手碰了碰马越小声问道:“君皓,这,这都是你筹办的?”
“将军何出此言,您放心,就是将骠骑将军拱手让位于我,我也是不会要的。”马越看着董重笑了,先不说董重这话是不是至心实意,就算是真的马越也不会要这个,他的确想要将军位,但不是骠骑将军,他低声说道:“我要的,是车骑将军!”
马越点头摆了摆手,带着朴拙的笑容说道:“您就别说这些了,现在不也是一样么,过了明天您就是国舅了,总要为外甥考虑了吧。”
前些日子的鸡飞狗跳都是为了这么一天的铺垫,时至现在,继位的事情只要拿出遗诏就没有任何人能禁止了。
“对,董骠骑,您稍等一下。”马越俄然想到甚么,对董重表示,接着大声喝道:“步队停息半晌!”
这是中平六年的蒲月初五。
“大长秋啊,您来带路吧,大行天子的梓宫在那边。”马越低头眼睛晃过朝臣,对着赵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但是辛苦您了。”
一众士人都耷拉着脸,很多人连大气儿都不敢长出一口,这些天凶信一个接着一个从宫内穿出来,先是大将军死了,又是青琐门血战数百郎官赴死,接着陛下驾崩,眼下他们都换了朝服入宫,可复道两旁的羽林可都没有放下兵器啊!
马越走到帐中,长水校尉阎行正在帐中坐着,马越当头便说道:“让长水军士都筹办好了,等新帝即位以后就去东宫驻防,看好何皇后跟十常侍,这几日便把统统常侍十足拿下!”
当他走出永乐宫时,天气微明,东宫前面暴露暖和的红光,蹇硕敲响了宫城楼上的钟。
马越和董重在殿前说话的当口上,寺人们与老臣已经对着梓宫哭得是一塌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