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些怀揣驰名为安定天下的壮烈之梦的青年们垂老迈矣，或死于病榻，或死于疆场。
“凉王有令，这座城门，能够翻开了。”
问完，马擎摆手表示身后一众叔父不必再说，他当然晓得启事。
说的是主公，而不是凉王。
马擎捏了捏鼻子，摆手说道：“谁让他坐在我父亲建起的大殿里？把他赶出去，下黄门寺狱！”
曾经繁华却充满粪便臭味的马市上，也有过父亲踏过的萍踪。
关羽督率着雄师来了，坐镇在洛阳东门。
关羽皱了皱眉头，但最后还是没说甚么。
他看懂了。
“封王？呵呵。”马擎笑笑，他底子就没有这个筹算，不过接着脑筋想到其他东西，点头说道：“封王也是能够的，不如就封在凉州彰山吧，让他为英魂守墓。”
马打趣着饮下一碗青梅酒，幼年时被唤名为小豆子的少年，终究成了新朝的太上皇，阿谁仗着一柄长剑在酒泉刺杀羌帅夜逃百里的杨阿若，现在也成了奉亭侯大人，至于他这个饿到极致赶路像蝗虫过境见甚么吃甚么的孤儿，这一回做了真正的天下大人。
最后决定，凡有军功者可封侯，乃至可封王，但贵爵不为帅，同时对封地也没有办理权柄，只是多了一份支出罢了。
就像年青时他们常说的。
最后，马越靠着槐树沉甜睡去。
独一没变的，是当初在村庄门口的那颗大槐树。
曹操的尸首在洛阳城下被发明，这个年青时口口声声要兴复汉室的男人，持着宝剑始终立在大阵最后，当大汉的军卒都死光了，当大汉的将军都死光了，凉国人重重矛阵向着洛阳西门威胁而来，曹操没有转头。
陇都的将官给他们送来酒食，肉和酒都不太多，两个身经百战的男人身材都谈不上多好。
就像四十年前一样。
“诸位叔伯觉得，宫里阿谁天子该如何办？到底是家父的弟子……”马擎眉头微皱，仿佛自言自语道：“用弓弦绞死仿佛有些于心不忍，但因为这个蠢货死了多少豪杰豪杰？”
亲随为他们搬来几案与坐席，二人席地而坐。
马玩回到凉州了，在这场战役结束以后，督率着来自西域的十万兵马回到阔别多年的陇都。
凉州乱，凉州乱，乱不过这一圈人自家的事情。
他们谈天说地，但到最后仍旧无可制止地绕到了此后管理天下的事情上，前后谈了封赏、爵位、封地之类的事情。
当马擎跨着战马，传令凉国兵马整军时，他派出使者走到洛阳城下，只说了一句话。
疆场上不管敌我，尸首被好好收纳，数万具尸首被缓缓烧毁，唯独那些阵亡的将军们，被装入棺材。
他想回彰山看一看，那边是故事开端的处所，也理应做这个故事结束的处所。
这些事情，马越都做了。
三十几年，对这颗参天巨树而言不过弹指一挥，树下喝酒的年青人却续发斑白。
马擎踱马走过这座曾经过刘氏安排的城池的繁华街道，固然没甚么万民敬佩，但他晓得他父亲打了一辈子天下却回绝进入洛阳城的启事。
马越没有扳谈的兴趣，只是让关羽在这里等候马擎，完成前面的事情。
大殿被凉州军人推开，了无人气的大殿满盈着酒气，当中一人身着玄红色帝王服，坐在龙榻之上，早已喝个烂醉，此时见有人入殿，怒骂道：“谁教尔等入宫，给朕滚出去！”
普天之下，只剩下他一个诸侯……这个天下安定了。
“你返来了。”
只是终究，踏入这里的是他们。
建安十七年，马擎即位为帝，继国号大凉，定都洛阳。
马擎大风雅方地坐在龙榻上，把玩着这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