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6、小卓,你们各带两人,不必出来,守在庄子前后,一则制止有人逃出,二来防备亭舍、周边里落闻讯前来救济,三则,万一庄子里扎手,一时得胜,也好做我们的后盾策应。”
便在荀贞接到县尉号令,叮咛亭中诸人进步警戒后的第五天夜晚,繁阳亭西边十几里外,柏亭境内的一座土山上,有十七八人埋伏其间。他们埋伏的地段,正处柏亭西边,山外不远就是一个庄子。
“比及庄门外,小3、刘4、王五,你们三小我腿脚敏捷,先翻过墙去,翻开庄门。剩下的人等门开后,便鼓噪着冲出来。刀剑棍棒在前,弓矢在后。若碰到有人抵挡,格杀勿论!”
“你们看,他们固然在望楼上放了几小我,但是却并不警戒,连灯火都没有点,瞧这几小我的身影,都是伏在台上,应当是在睡觉。……,我们以逸待劳,击不备,这庄子必破无疑。”
“打!”
有人拉了拉王申的袖子,问道:“王家,那这就开打么?”世人都停下话头,将视野悉数投注到他的身上。王申咬着牙缝一笑。
“不错,繁华险中求!多了几个保护是不假,但此地远近诸亭,除了乡亭、繁阳亭,就数这个柏亭刘家既富又好打,小陈的探察错就错了,又能如何样?不能轻松放过!就像王家说的,这笔买卖若能做成,来岁开春之前我们都不必再开张了。”
弯月渐上中天,夜色越来越深。
诸人纷繁从怀中取出玄色面巾,顶风展开,蒙在脸上,只暴露双眼在外。
这帮人恰是早几天打劫北乡沙亭的那股寇贼。领头之人姓王名申,不是本地人,乃是西边百十里外的郏县人。此人本也是良家子,家有良田百亩,但是三年前遭了水灾,客岁又逢上疫病,父母妻儿接踵病亡,为办丧事把家资耗了干清干净,没体例,只好铤而走险,落草为寇。
王申叮咛已毕,环顾诸人,减轻语气,说道:“来之前,我已经提示过你们。柏亭不敷虑,刘家也不敷虑,唯繁阳亭不成小觑,我们此次虽不是在繁阳亭,但仍然千万不成粗心,需得谨慎谨慎。待会儿行事,务必速战持久,不要迟延。”
世人听了他的阐发,皆觉得然,即便心存顾虑的,也都复又斗志昂扬。有人问道:“这么说?”
夜一深,风也更冷,趴在山丘后半晌不动,很多人都被冻得鼻涕横流,手脚麻痹,但是在王申的压抑下,倒是谁也没有乱动。直比及二更前后,目睹着远处的庄子中灭了灯火,而视野所及的亭舍和几个里落也大多渐次熄灯以后,王申才说道:“脱手。”
“那要比及甚么时候?”
埋伏在山上的这伙人儿年纪有长有少,最大的看着得有四五十岁,最小的只要十七八,大多短衣束袖,也有两三个衣衫褴褛,或执环刀铁剑,或持棍棒竹枪,有几个还拿有弓矢。这会儿都谨慎翼翼地在左顾右盼,时而看看周边的动静,时而望望远处的庄园。
又一人说道:“不止一小我。”
最中间的那人约有三旬,黄脸黑须,听了这话,往山下道上张了两眼,说道:“着甚么急!柏亭亭舍的人虽未几,但这但是提头的买卖!等夜深点再脱手也不晚。我们这些人只分头潜入柏亭内便用了两天的时候,现在人也齐了,只差脱手,便再多等会儿又怕甚么?”
因为他的家道本来不错,人也豪放,村夫多有受其恩德的,王姓又是本地的大姓,平时也交友了很多轻侠恶少年,这一扯起灯号为寇后,倒是有很多人跟了他,便如围在他身边的这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