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进到皇甫嵩的帐中,心折口服地拜倒:”贞少学兵法,自发得知兵,今见将军用兵,方知何为兵家!将军今取东郡一战,不动如山、侵犯如火。以此山火焚彼贼兵,即便贼有百万,又何忧耶?”皇甫嵩抚须笑道:”汝南贼说:'汉军有二虎,孙、荀两司马'。卿随我转战三郡,功常冠全军,今克定东郡,卿功又第一,先取韦乡,再克白马。卿何其谦也。”叫荀贞起家,笑对他道,”来,贞之,我给先容一名东郡名流。”
荀贞跪坐席上,腰杆挺得笔挺,手放在膝上,目光微微向下,落在皇甫嵩的胸上,恭谨地说道:“刚才王公说‘今濮阳、白马虽下,卜己仍未被擒显戮’。将军,贞恰是为此而来。”
皇甫嵩说道:“噢?”
皇甫嵩的榻畔坐了一人,年约六旬,须发皆白,老态龙钟。
荀贞说是不需增兵,皇甫嵩却也不能真的一个兵马都不给他,当下拨了五千三河骑士与之,与他本部合兵,共近八千步骑。在营中又休整了一夜,次日一早,荀贞带部出营。
皇甫嵩归入榻上,表示荀贞也坐下,笑说道:“贞之,连日鏖战,你部未曾得歇。数日前,你更亲带部卒与来援白马的黄巾贼苦战至半夜,由酉至亥,连夺贼三面将旗,斩杀数百,使城中贼韩立不敢出城,使援贼数千人退兵五里。恰是因为你与南容(傅燮)管束住了白马城内城外的这近万贼兵,我才气安闲取下濮阳。这些天,你辛苦了,我不是叫你在营里好好歇歇么??如何却又跑来我这儿了?”他对荀贞是越看越喜好。
皇甫嵩点了点头,笑道:“如何?你是来请缨的么?”荀贞离席拜倒,说道:“贞请将军令,追击卜己。”皇甫嵩说道:“自入东郡以来,你几近无日不战,部卒莫非不怠倦么?你还能再战?”荀贞说道:“‘宜将剩勇追穷寇’。贞部虽连战多日,却另有剩勇,且将军连复濮阳、白马两县,毁灭东郡贼数万,眼看东郡光复在望,士气奋发。卜己所带不过数千人罢了,不需将军增兵,只贞之本部就足能将之击灭,最多三天,贞定能把他擒获,带到将军帐中。”这如果孙坚请战,必是慷慨激昂,而荀贞倒是腔调陡峭,比拟平时,只是多了几分果断。这几分果断,也能够看作是他的自傲。
皇甫嵩心道:“真荀家乳虎!”说道,“好!你既有这等信心,我岂能不成全?”
荀贞来找皇甫嵩,不是专门来拍马屁,而是有事情的,和王从、皇甫嵩对谈了一会儿,王从看出他似心中有事,很见机,笑道:“今濮阳、白马虽下,卜己仍未被擒显戮,我就未几打搅了。将军,荀君,告别了。”卜己起兵后,王从堆积了数百的族人、来宾、徒附,死守自家在乡间的庄园坞壁,虽不敷以成建功劳,但却也保住了王氏一族。荀贞带汉兵入郡之当时,他就传闻了,不过因为皇甫嵩当时还未到,以是他没有来,又在传闻皇甫嵩带数万精兵至后,他顿时带着本身的私兵,也就是那数百的族人来宾前来,本是想趁机立些功绩,不过却没推测皇甫嵩得胜的如此快速,以是倒是来晚了一步。对他的来意,皇甫嵩是清清楚楚,当下笑道:“王公既然来了,也不必急着走。公名重东郡,如果情愿,可且留在军中,待今后安定了东郡以后,还得借助公之名誉安抚百姓啊。”
皇甫嵩如此善解人意,王从自是没有回绝的事理,痛快地承诺了。
他最后重用荀贞,一是因为荀贞守住阳翟、迫使波才等空有十万兵马却只能龟缩颍川郡南,另一个则是因为荀贞的出身,颍阴荀氏。荀氏和燕县王氏可不一样。王氏只是一郡士族,荀氏乃是天下名族。他虽与荀氏没多少友情,但荀氏的后辈他必定是要照顾的。不过渐渐的,他对荀贞的爱好却就与荀贞的出身没多大的干系了,他更喜好的荀贞的英勇、多谋与谦善守礼,就像在围击西华时,他对身边诸人的感慨:“将来定边讨贼安汉室者,此子乎?”两汉数百年,边患不竭,前汉是匈奴,本朝是羌人,要想安宁边陲,不使百姓受害,必须驰名将镇守不成,他对荀贞的将来抱有很大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