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想?……。”杜买愣了下,反问道,“荀君的意义是?”
奔行未久,世人听到一阵短促的警鼓声从身后传来。
杜买、黄忠都是睡眼昏黄的,凑到他的近前,顺着他的视野,只看到黑沉沉的麦田和暗淡无光的远处里落。杜买问道:“如何了?荀君?大半夜地把俺们都叫起来,有甚么事儿么?”
随之,小任、小夏等几小我也跟着出来。他们常在舍中吃住,用许仲的话来讲,“荀贞已类同他们的家主”,且这几人本就是轻侠,尚气轻生之徒,自也不会惊骇寇贼。
黄忠不动,有他的事理,他只是个“亭父”,职责是打扫开闭,擒贼拿寇本非其任,但是繁家兄弟身为亭卒,却不动,就说不畴昔了。不过,荀贞早就熟谙了他两人的脾气,知其贪财怕死,也不与他们普通见地,对杜买说道:“杜君,你刚才说的也不差,能让柏亭传警,寇贼的人数或许很多,我们虽去救济,但也不成粗心。你且先留在舍中,也击响警鼓,调集本部里民,随厥后援助我等。”
“鼓声从西边来,我本觉得是敬老里传来的,……。”荀贞指了指远处的敬老里,敬老里甚是温馨,并不闻人声犬吠,“但看来不是。”
“本日你我不去救柏亭,来日万一本亭部有事,柏亭也不会来救你我,此其一。其二,寇贼残虐,被害的都是乡民。柏亭与我亭固然分为两部,但治下的百姓却都是汉家的黔黎,并不分相互!我今为本部亭长,食汉家俸禄,自应为汉家着力,岂能因惧贼寇势大,便缠足不前?”
陈褒猜到了:“莫不是从邻亭来的?”
“邻亭?又是从西边传来,那只要柏亭了。”杜买松了口气,猜想道,“或许是遭了盗贼?”
为了防备寇贼,荀贞这几天或带队练习,或不断歇地巡查亭部,很累,早早地就睡下了。借助从窗缝中透出去的稀微月光,能够模糊看到他此时酣然梦中,或许是梦到了甚么烦苦衷儿,眉头微蹙,露在被褥外的手时而会动上一下。
陈褒从马厩中牵出马来,荀贞上马,不再多说,悄悄地马鞭一打,那坐下骑抬头长嘶,迈开四条长腿,穿过院门,下了台阶,驰向西边柏亭火起处。许仲、陈褒、程偃、小任、小夏等共八人紧随厥后,挟刀飞奔。马蹄声、脚步声,碾碎了夜的悄悄。
“拿我的衣服来!”荀贞缓慢地穿上鞋,披上衣袍,发髻都来不及扎,更没时候去戴帻巾,便就这么披垂着发,又接过许仲递来的环首刀,“没想到彻夜竟有盗贼来犯!……,快走,去把杜君、阿褒、阿偃他们都喊起来!”出了阁房,到的外间,排闼而出,一边走,一边又道,“君卿,你且去把小任、小夏他们几个也叫起来。”
院中温馨下来,再听时,公然有模糊的鼓声传来。杜买、黄忠、陈褒、程偃诸人无不面面相觑:“那里来的鼓声?”
繁谭也松了口气,说道:“遭贼就遭贼吧!荀君,邻亭的事儿,又不干我们的干系。这大半夜的,风嗖嗖的,冻死小我。还是从速的回屋睡吧。”说着伸了个懒腰,重重地打了个哈欠。
许仲不但起来了,并且穿戴整齐,他侧着脸倾耳向窗外,轻声地对荀贞说道:“荀君,你听。”
“能让柏亭传警,寇贼的人数定然很多。荀君,现在不是白日,不好调集里民,我们亭舍里就这么些人,贸冒然地赶去救济,万一贼寇势大?……,那北乡沙亭,但是连求盗都死了!”
悄静的舍院很快就热烈起来,马嘶、鸡鸣,风声,烛火。杜买、黄忠、陈褒、程偃、繁氏兄弟,以及小任、小夏等人纷繁起床,一多数都是和荀贞一样披头披发,一面系着衣袍,一面胳膊肘夹着环刀,堆积在前院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