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压迫的处所就有阶层。他现在的阶层是“士族”,是现行体制的既得好处者,再开通的士子也不成能和造反、试图突破现行体制的受压迫者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荀攸对这些“反贼”的态度是“留待今后措置”。戏志才更加干脆直接:“杀了吧”。
“两天后?”
波才和他的亲信、来宾一逃,余下的道徒们没了首级,要么也弃械逃窜,要么缴械投降。
刘邓负了点重伤,轻侠里有略通外伤医术的,给他措置好伤口,带着他来见荀贞。
“你带人去看看。”
“明奖惩,择良将,厉兵备战。”
文聘应诺,带着自家的骑奴和一二十个荀贞门下的来宾,由这负伤的道徒带路去检察密道。
“好,好!”文太守满口称好,对他自请执军法的要求却不置可否,继而问道,“如何择良将?”
他想道:“千百年后,先人会如何评价我?‘弹压农夫叛逆的刽子手’么?‘屠夫’么?”他在任北部督邮时,诛奸除暴,所为者何?不就是为了能让百姓过上几天好日子么?可今晚,他却亲身脱手、亲身带人杀了这么多走投无路、官/逼/民/反的百姓。
许仲、江禽、陈褒、刘邓、程偃、文聘、高素、冯巩等人没有去,荀贞带着他们与钟繇、荀攸、戏志才进入太守府中。
“这是刘邓,杀波连者就是他。据他说,波才与各县承平道的小帅商定,两天后同时发难。”
虽不能尽得太守的信誉,但能名正言顺地把握部分军权,荀贞又多了两分迎战的底气。
“汉初,承秦之旧,郡置郡兵,有司马为军官,若郡兵为马队,则郡司马称郡骑司马。郡司马领辖於郡太守、郡都尉。厥后承平,久无兵事之郡罢郡兵或仅余少数之郡兵,其郡之郡司马亦不复置。然有兵事之郡仍置郡兵,亦仍置郡司马,尤以边郡为然,上列诸例可见,至汉末仍有其例。罢郡兵或仅余少数郡兵之郡,既不置郡司马,其兵事由郡太守自辟之兵曹掾史或兵马掾史任之。”
就不说他俩,就算是荀贞。他能够舍弃“阶层好处”,却没法舍弃“小我好处”,明知黄巾叛逆的最后结局是失利,即便对造反的百姓充满了怜悯,又能如何样?插手此中,终究战死在疆场上么?与其轻死,不如留有效之身,尽本身最大的尽力给这个曾经强大非常的帝国多保存一点答复的元气。人固有一死,或轻於鸿毛,或重於泰山,这,或许才是重於泰山?
“杀了波连,波才逃了。”
文太守熬了一夜,精力不支,强撑着坐在堂上等荀贞的动静。
他想道:“波才既敢藏身在此,承平道在这一片的生长想必不错,堆积围观的这些百姓里也不知有多少是承平道的信徒?”大略看去,围观的人起码数百。他不由光荣:“还好,他们只是围观,没有参战。”转念又想道,“两天后,承平道发难。这些围观的百姓,又有多少会参与此中呢?”忖思,“要不要令来宾捕杀他们?”
荀贞从顿时跳下,快步迎上,搀住他,体贴肠问道:“伤得重么?”
“诺。”
“贞之,彻夜初战得胜,虽尚无波才下落,波连却被阿邓阵斩,妖道断一臂膀,是为丧事,你缘何感喟?”
刘邓挠头憨笑。
“两天后?”
“何人?”
说到“把波才、波连在城里的翅膀一扫而空”,荀贞问道:“波才、波连的翅膀都被拿下了么?”
荀贞登入堂中,令刘邓呈上波连的首级,跪伏在地,禀报攻庄的颠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