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报仇。”
“荀君晓得此人么?”
谈及“豪杰”,黄忠虽不像陈褒、程偃、史巨先他们一样毫不讳饰的佩服,但听其语气也没有讨厌的意义。当世民风朴素,极富有勇武进取的精力,上至天子、诸侯,下到黔黎百姓,人们动辄便以大丈夫自称,对有节操、一诺令媛、重义轻生的人,皆非常敬慕。
回身回院内时,荀贞瞥见挂在塾内墙上的通缉要犯画像,想起来一向没有细看过,本着做好本职的设法,挪步畴昔,细心旁观,想道:“许仲杀人逃亡,如果抓不住他,估计他的画像也会被挂在这里。”
“杀了人后呢?”
荀贞惊诧,无言以对。“赏以春夏,刑以秋冬”,大赦的时候要么在春季,要么在夏天,本年大赦的时候是“夏四月”,现在是玄月初,只过了五个月,还不到半年,就又这么多的通缉要犯了?
第三个还是南阳郡人,犯的是“斗杀”。斗杀即在打斗、争斗中误伤性命。遵循律法,也是要被处以弃市的。
荀贞不答反问:“你刚才说在壁上画像中,另有两人可与典韦并列。是谁?”
第二个是南阳郡人,还是“盗杀”,不过不是案犯动的手,而是教唆“年幼”。
此时天未大亮,晨光在东方展开,映托出远处山林如黛,烘托出近处郊野翠绿。诸个里落如星罗棋布,漫衍郊野间,偶有鸡鸣犬吠的声音今后中遥遥传出,没有喧闹,给人静怡的感受。院舍前的管道上没有人,向南北延长,望不到绝顶,仿似一条黄带,将大地分红两半。
荀贞笑了一笑,心道:“我当然晓得典韦不会伏国法,我可惜的是他被刘氏藏匿,要不然,他如逃亡天涯,颍川地处要道,没准儿我另有机遇能见一见他呢,更没准还能帮帮他呢。”
黄竹拄着扫帚,站在荀贞的身边儿。两人一时都默不出声,悄悄地抚玩这大天然瑰丽的气象。
“恰是。”
荀贞知乱世将至,平素体贴时势,对此有过听闻。他了然点头,又问道:“前天我来时没有细看。朝廷年年大赦,如何另有这么多的流亡犯人?”
荀贞又惊又奇,大起兴趣,心道:“是阿谁典韦么?”细细看去,见画像侧边写着此人的籍贯、边幅,乃陈留己吾人,身形长大,黄面,短须。
荀贞不晓得“典韦为人报仇事”,是因为典韦的出身不高,在士人中没驰名誉,但舒伯膺兄弟是陈留儒生,读书人,以是对他们的事迹有所耳闻。
许仲为母报仇、典韦为仇人报仇、舒仲膺为兄友报仇、夏侯惇为师杀人、臧霸劫囚车、何顒为友报仇。此六人者,或为乡中轻侠、或为城中豪杰、或为儒生文士、或为强宗地主、或为官宦后辈、或为天下名流,而行动却大同小异,并都能获得分歧阶层人的敬慕和奖饰。
说来也简朴,舒伯膺有个亲朋被人杀了,他的弟弟舒仲膺便为其报仇,厥后被发明了,和许仲的案子一样,“贼杀”应被正法,兄弟两人便“争死”,争着受刑。兄弟之间的和睦打动了郡守,免了他们的罪。事情传出后,“海内义之,觉得嘉话”。
荀贞心道:“难怪号称今之恶来。”问道,“李家不是防备森严么?怎容他肆意杀人?”
荀贞看去,见画着一个年青人,边幅清秀,中间写着籍贯与名字:“泰山华县臧霸”。
“本年的?”
黄忠说得有事理,荀贞也同意,但仍不由扼腕感喟,说道:“可惜,可惜!”
荀贞从最上边看起,第一个是汝南郡人,犯的“盗杀”罪,即强盗杀人。世道不宁,各地盗贼蜂起,遭到通缉的逃犯大部分都是此类。
他问黄忠:“也不知此人逃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