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叕在本郡没甚么贤名,他晓得许子将,许子将不晓得他,又怎会获得许子将的赞誉,红着脸,摇了点头。
国叕满头大汗。堂外的热气一波波袭出去,堂上闷热不堪,氛围仿佛都呆滞了。宣康提起羊毫,又悄悄地放在案上,收回了一声寒微的声响。听入国叕耳中,却如惊天轰隆,他手上一松,公牒掉落地上,仓猝又俯身捡起,说道:“这,这,……。”
“噢?竟能当郭林宗如此佳誉?”
“贵县有一人,姓黄名宪,字叔度。不满足下可知?”
荀贞平时待人都是和颜悦色,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强势凌人。在西乡时,他先剿盗贼、复灭第三氏,脾气中本就有倔强的一面,这时拿出来,也是威势逼人,隐有杀气外露。等县功曹等出去后,他问国叕,说道:“县丞、县尉呢?”
宣丰年青,差点笑出声来,忙捂住嘴,心道:“此人是不是被荀君吓傻了?一个幸运免罪之人,还学袁本初?他觉得他也是公家子么?”
国叕颤声说道:“若、若还印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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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我族祖郎陵先生去慎阳,在逆旅里碰上了黄叔度。叔度时年十四,我族祖与他扳谈,竦然异之,移日不能去,对他说:‘子,吾之师表也’。既而,吾族祖至袁奉高所,不等袁奉高说话,劈脸就问:‘子国有颜子,宁识之乎?’袁奉高说:‘见吾叔度耶’?……,恨我无缘,不能识黄叔度。足下既知其人,请你给我说说,他是一个如何的人?”
荀贞说道:“如黄叔度者,可谓圣贤。足下能与他同县,幸乃至哉!”
以宾主礼节论,荀贞是客,坐在东向尊位是没错的,可题目是国叕纵自恃有良策在手,挡不住做贼心虚,本来内心就不结壮,现在被他这么目指气使地一折腾,更是更加的有点七上八下,不晓得本身该坐到那里了。是坐在堂上的主位?是坐在西边?他踌躇了下,决定放低姿势,坐到西边去。
“如此,足下另有廉耻之心,我能够与足下谈明天的闲事了。”
“足下为阳城长数年,赋敛无时,贪污不轨,总计多收口算钱三千余万。县中大姓刘氏,贼杀人,按律当死,足下受其赇,释之不究。足下又受商贾、冶家财贿,少收市税、铁税;又明知治下豪强大族自占藏匿家訾,不究其罪,见知故纵。……,府君手书的这些条则犯警事,可有错的么?”
“多谢你的美意,遣他去迎我。他现在县廷外。……,不要说他了,先说说你罢。”
“那再叨教足下,你想获得许子将之贬么?”
听到袁绍的名字,国叕微微愣了下,在听到荀贞的扣问后,反应过来,说道:“有此事。”
国叕翻开,低头看,看了没两行,失态变色,短促昂首,想要说话。荀贞抬手往下压了压,严肃地说道:“请足下先看完公牒,再说话不迟。”
国叕哑口无言。黄叔度是慎阳的大贤,不但获得过荀淑的赞美,还获得过郭林宗、周子居、戴叔鸾等诸多名流贤人的赞美。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幸运凑趣上了汝南袁氏,才被举为孝廉,从而得以退隐,又那里见过黄叔度呢?
荀贞入堂内后不久就把握住了说话的节拍,底子没给国叕问戏志才等人姓名的空。国叕到现在还不晓得戏志才等人是谁,但与沈容一样,也猜出了他们必是荀贞的亲信亲信,是以戏志才虽是白衣,不是官身,问的这个题目也甚是奇特,他仍然恭敬地答道:“鄙人有辎车数辆,筹办乘车归家。”
国叕说到此处,想要卖个关子,却见荀贞底子没有开口扣问的意义,难堪地摸了摸胡子,只好自问自答,持续说道:“黄叔度的父亲是一个牛医,戴良母故称他为牛医儿。戴良答复道:‘良不见叔度,不自发得不及;既睹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固可贵而测矣’。‘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是颜回歌颂孔子的话,可见黄叔度之学问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