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里有三小我,一个便是郭林宗,别的两个则是陈留郡人,――陈留郡与我颍川交界,离颍阴不远,你可去过么?”荀贞第一次见高素时,就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厥后几次相见,又讲过好几个游侠平生,对高素的心机已拿捏得差未几了,却不直接就开讲,而是散开话题,卖了个关子。
“正不知乡舍中有无铜镜,既然碰上了,无妨顺手买下。”
“‘少欲’、‘多情’?甚么意义?”
高素连连点头,说道:“你有所不知,我也熟谙几个读书人。阳翟黄家有一人,亦读书,与我交好,经常饮宴玩耍,相互熟知,他连米粮盐肉之价且不知,更别说铜、铅了!……,至於铜镜,他倒是有几面镜子极其精美,特别一面‘四神兽镜’,系纯银所制,代价十金。”说到这里,他啧啧奖饰,赞美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只是,镜子虽好,他只知利用,对那制镜之法倒是半点不明。贞之,你一个儒生,却知此俗事,委实让我吃惊。”
“……,噫!阿偃?”白叟拍了拍肩膀上的空麻袋,笑道,“可不是么?去秋打下的粟米,吃不完,剩了些,扛来集合换了点肉,置了两只鹅。”问程偃,“你如何返来了?”
公然,高素急不成耐,说道:“去过,去过!……,贞之,快将那故事讲与我听。”
荀贞含笑点头:“一个与郭林宗有关,产生在‘市’里边的故事。”
一行人来到乡亭中。
荀贞哑然发笑,说道:“铜、铅诸物之价,县市里就有。制镜之法,略微问下卖镜者便可晓得。这算得甚么?有何诧异之处?”
“只就是买东西罢了。”
荀贞安步当车,不急不躁地行走在人流当中,时而或转头叮嘱程偃牵马慢行,毋要惊扰乡民,时而或拉着高素侧身躲让过往之人,他笑道:“子绣,你晓得郭林宗么?”郭林宗天下名流,高素虽乡间恶霸一个,却也听过其名,答道:“便是被称为‘有道先生’的那位么?”
“那是甚么?”
高素想也不想,说道:“想必卫家繁华,文家少钱,以是两人分歧。要问孰优孰劣?嘿嘿,我倒是不知他两人谁更好些,只晓得要换了是我,我与他两人都不一样。”
1,县市设有专职的办理机构和职员。
水粉摊前,有一个女子正在遴选。
高素猜想说道:“但是在市中遇见了游侠、懦夫?”
“如果在这乡市当中,谁敢胡乱要价,我先一脚踹翻了他的摊子,再抢了东西扬长走人。谁若敢说半个不字,哈哈,我的拳头就要开荤了。”
荀贞哈哈一笑,心道:“我虽鄙人,却也不是彼等膏粱纨绔可比。”将拿着钱囊的小任唤到近前,叮咛说道,“取三百五十钱给他。”
“此乃本乡新任的有秩荀君,本是俺们繁阳亭的亭长,今儿来上任,俺跟着一块儿来了。”说话的工夫,程偃已经从白叟面前走过,扭头拱手,说道,“改天沽些好酒,上家看你老去。”
这阛阓比繁阳亭的“亭市”大很多。――“市”分几种,在县城里的是“县市”,在乡治的是“乡市”,在亭里的是“亭市”,在有些里中另有“里市”。“县市”就如后代的“市场”,有墙垣,有店铺,有堆栈,有专门的机构和人办理。“乡市”、“亭市”、“里市”则就如后代北方乡村的“集”,在特定的日子里,老百姓商定俗成、自发堆积,买卖货色、互通有无。
高素得了“嘉奖”,对劲洋洋,问道:“如何评价的?”
高素大奇:“贞之,你我了解至今,我只知你故事讲得好,擅击剑,射术也不错,却实不知你这儒生竟然也知商贾之事?不但知铜、铅诸物之价,且知制镜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