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卿领头出来。
原中卿搔首说道:“这个妖女甚是嘴硬,没问出甚么新奇东西来。”
“妦”,意为夸姣,饱满,姣好。这个字是汉时风行於河北地区的方言,自关而东、河济之间谓好女曰“妦”,其意与风行於秦晋之间的“窈”字微风行於南楚以南的“窕”字不异。吴妦年二十四五,生的态媚容冶,丰肤曼肌,身材风骚,确是人如其名。
牢室里脏乱不堪,地上随便堆了些麦秸供囚徒夜眠,角落放了个缺角的木盆,倒是给囚徒便溺用的。因为感化血渍太多而变得发黑的空中坑坑洼洼、起伏不平,未入室内已闻到浓浓的血腥与骚臭气。
荀贞蹙眉说道:“地上阴潮,她本就昏倒畴昔了,再受潮凉,更倒霉身材。快抱起来,放到席上。”
后院有一个犴狱,临西墙,在地下。入口处有几个荀贞的亲兵看管。沿着石板铺就的台阶下去,一股潮湿的霉气劈面而来。狱室不大,墙上插着火把,火光亮灭,映得狱内昏暗淡暗。正中一个狱堂,两边隔出了各三间小牢房。堂中有两个狱卒坐着,见荀贞来到,忙起家相迎。
原中卿嘿嘿地笑,不说话。
这个吏卒恭恭敬敬地目送他拜别,回到案后,又瞧了几眼昏倒的吴妦,笑道:“中尉御下宽仁,你今得了中尉的喜好,不但能够保得住性命,并且少不了一场繁华了!”
卓文君当垆卖过酒,吴妦是以做酒娘为保护行刺的荀贞,在这方面,她两人倒是有偶合之处。荀贞又不由想起了平常所闻人间对卓文君的描述: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十七而寡,为人放诞风骚。他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吴妦,忽觉她楚楚不幸。
刚被凉水冲过,她的脸上倒是没有污渍,很洁净,只是惨白得可骇,早不复数日前在街上见到时的娇媚丰丽。牢房的墙上插得有两个火把,红红的火光映到她的脸上,像是给她添了几分赤色。荀贞近前了两步,重视到她的睫毛很长,或许是在做恶梦,她眼皮下的眸子在来回地转着,不知梦见了甚么,脸上显出了痛苦的神采。
荀贞瞧见了他的模样,问道:“你挤眉弄眼的做甚怪样?”
原中卿走到她边儿上,踮起脚尖探脱手,撩开遮在她脸前的头发,以便荀贞能够看清。
“诺。”
近处看去,见吊在环上的吴妦头发、身上都是湿漉漉的,顺着褴褛不堪的衣服还正往下滴水,地上积了几处水洼,能够是狱卒见她昏死畴昔,刚用凉水扑了她的脸。
这几句赋词出自司马相如仿《登徒子好色赋》而作的《美人赋》,赋的后半部分讲了一段他的艳遇,说他虽遭到美女的色诱然却能坐怀稳定。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是千古风骚事,在两汉传播甚广,司马相如有消渴疾,也即糖尿病,据官方传言,他悦文君之色,酒色过分乃至病发,是以便写了此赋用以提示本身,只可惜却“终不能改”,终究是以疾而死。
荀贞又瞧了眼闭眼昏倒的吴妦,带着邯郸荣、卢广等人沿台阶而上,出了犴狱。
“诺。”
荀贞不觉想起了前汉司马相如写的几句赋词:“有女独处,婉然在床……,皓体呈露,弱骨丰肌”。贰心道:“肌肤丰腴而抱之甚轻,此可谓‘弱骨丰肌’了吧?”
监狱内,两个吏卒分出了一个去找软榻,另一个见荀贞等出去了,乃问原中卿:“君方才的确冲我等挤眉弄眼了,倒是为何?这吴妦行刺中尉,罪大恶极,杀之不解恨,君却如何又叮咛我等去寻个软榻来抬她出去,这般虐待?”
原中卿挤眉弄眼,对那两个吏卒说道:“快去找个软榻来!抬了她出去,请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