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修楞了下,随即贯穿了荀贞的意义,心道:“对啊。沈容是沈驯的从子,也算赵忠的亲戚了。我若保举他为铁官长,正可借此奉告赵忠:沈驯之死,并非出自我之授意。”
这段对话是改自荀爽和袁阆的对话。
他正要推让,俄然灵机一动,心道:“这恰是我保举沈容的良机。”因说道,“阳城主簿沈容,有才调,知善恶,大义灭亲,在国叕和沈驯这两件事上,给了下吏很大的帮忙。贞大胆,荐他继任铁官长。”
……
戏志才说道:“此次随你行县,离家已有半个月了,思念家人。我又是白身,官寺非我能进。太守,我就不见了。”
阴修故作难堪,说道:“县令长、丞尉,我能够保举几个贤才,请三府决计,可功曹主簿、县诸曹椽,例由县令长选用,我怎能越权干与?”
“阳翟戏忠。此君才学过人,能谋善断,聪明识达,王佐之才。”
“贞愚笨,不知明府此话何意?”
荀贞伏地,惶恐言道:“贞年青气盛,在阳城擅杀六百石,自知有罪,请明府惩罚。”
荀贞叫宣康、李博把一起上收来的印绶、奏记捧入堂中。
“荀慈明与汝南袁阆相见,问颍川人士,慈明先及诸兄。阆笑曰:‘士但可因亲旧罢了乎?’慈明曰:‘足下相难,根据者何经?’阆曰:‘方问国士,而及诸兄,是以尤之耳!’慈明曰:‘昔者祁奚内举不失其子,外举不失其仇,觉得至公。公旦《文王》之诗,非论尧、舜之德而颂文、武者,亲亲之义也。《春秋》之义,内其国而外诸夏。且不爱其亲而爱别人者,不为悖德乎?’
看到“剃头待宾”句,她晓得了这金饼是那个送的,看到最后一句,她顿时羞红了脸,心道:“前边几句倒也罢了,最后一句是何意义!”戏志才教过她认字读书,女子的本性爱好一些情情爱爱的诗歌,她却也是读过这两句诗的,知是出自前汉乐府《白头吟》,传闻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这本是好女求良配之语,也可用来凤求凰,却怎能用在此处?
钟繇说道:“县令长、丞尉是命卿,任用出自朝廷,明府可荐几个贤才,请朝廷选用。功曹主簿、县诸曹椽,明府亦可考虑遴选,荐给诸县。”
三十八个印绶,代表他能够再擢用三十八个“贤人”。当然,县令长、县丞尉是“命卿”,不是他能任命的,遵还是例,县属吏多由本县的县令长任用,也分歧适由太守府越级任命,可他是郡守,诸县的案子又是在他手里的办的,他起码能提个名。这就充足了。
荀贞是阴修擢用的人,阴修可算他的举主,遵循连坐法,荀贞如果犯下重罪,他也逃不掉,少说一个“左迁”的奖惩,以是,在上奏给朝廷的书里,他的确帮荀贞说了几句好话。荀贞的这个拜谢,他受之无愧,笑道:“你不是已经报过我的恩了么?”
荀贞说道:“志才兄,正因你是白身,以是我才想让你去见见府君的啊。此番行县全仗有兄,方能如此顺利。兄之才,胜我十倍。以兄之才,不是‘官寺非兄能进’,而是‘久居在家非兄宜为’。府君自任本郡后,擢贤旌俊,求才若渴,以兄之才,取曹椽易如反掌观纹!”
荀彧和荀贞的干系一向不是特别靠近。荀贞和他见的少,不像与荀攸,从小玩到大,荀彧又恪守君子之道,待人非论靠近都是温文有礼,来往有度,很有点“近之也温,望之仿佛”的意义。两人虽也有过深谈,但见面的时候总有点淡淡的。
“你还笑!”
“水、仓、曹、法诸曹皆缺书佐。”“书佐”又次於“史”,在郡中是小吏了。
“水曹甚佳。半个月没降雨了,我前几天刚传檄诸县,令各县构造吏民,灌溉旱田,此正用人之际,能被文若、贞之异口同声奖饰的必有干才,正合适‘临危受命’。”水曹职主兴建水利,救旱勉强也算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