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南面有两个门,一个是正门,硬山式的门楼,铁灰色的瓦当。

兰锜和后代那种常见的兵器架子分歧,它不是敞开似平放的,而是竖直的。

陈褒与迎上来的那褐衣男人说话:“这位是亭长荀君,有事要见你们家长。”

“荀君请跟俺来。”

堂内四周开的都有窗户,很敞亮。粗大的柱子顶起屋宇,挨着墙壁相对放了两列青铜灯架。地上横向摆设了四五个坐塌,每个坐塌的侧边都有一个矮脚的漆案。坐塌的前边是正位,边儿上放了一个支架,其上架了一柄长剑。剑在鞘中,不知锋芒如何,但剑柄装潢得珠光宝气。

“请荀君跟俺这边来。”

以冯家的充足,却还在院中、包含来的路上尽数莳植此两类树木,荀贞心道:“这位冯公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

田庄本大多都是聚族而居的,除了奴婢、徒附、来宾外,在庄园中居住的人更多的是“族人”。但正如嫡、庶有别,又正如荀贞和他的族人的干系,名为同宗本家,实有远远亲疏之分。和庄园仆人近一点的,职位就高一点;远一点的,职位就低一点。

天井和荀衢家的一样,也是三进式的,但面积远比荀衢家大的。

荀贞和陈褒下了官道,转上田间的路。路没官道宽,但也不窄,能容下两辆辎车并行。

冯温转回身,又向前指,说道:“这是俺家的仓楼,存满时,可储粮千石,充足我庄中人吃用一年不足。俺就教荀君,算不算粮多?”

话说返来,既为冯家属人,为何穿戴寒酸,并充当看门的贱役呢?

左边是故乡,右边是天井。

当今的陈王是刘羡的曾孙,善于弩射,十发十中,并且能“中皆同处”,准头了得。因他好弩,以是府库中藏稀有千的强弩。——但是,陈王善射,却并不代表“陈国的弩”就是好的。因为相距较远,荀贞看不清那两支弩的形制,也不能冒然提出尝尝,但模糊感觉,如果真是产自陈国,估计值不了一万五千钱,他说道:“蜀刀的锋锐天下皆知,当然精美。”

将马放好,走入第二进。

冯温指着兰锜,说道:“刀皆产自蜀中,百炼钢刀,每刀值钱三千。弩乃陈国所制,俱为佳品,每弩值钱万五千。……,荀君,你从县城中来,又是名家后辈,见多识广,俺就教你,我家中的刀、弩算不算精美?”

冯家的庄园分为两个部分。

右边的墙角,就在土屋群的边儿上,立了一座望楼。荀贞在路上的时候就能看到,高过门楼,这是用来鉴戒盗贼的。

兰锜,即兵器架的统称。“兰”置刀剑,“绮”为弩架。刚才荀贞在冯家正堂时,见到的阿谁放宝剑的架子就是兰锜。不过阿谁比较小,只能放一柄宝剑,而面前的这两个大很多。

荀贞笑了一笑,说道:“我今来贵庄,不是为米粮而来。只是来告诉你一下,本年练习的地点还是在你家西边。事情已经说完,鄙人告别了。”说完,不顾惊诧的冯温,自号召陈褒拜别。荀贞虽驯良,也是有脾气的,这等坐井观天之辈,多言无益,且等今后渐渐收治就是。

楼前有个大堂,是冯家家长会客的处所。

仓楼在左边的背面,挨着园地,统共有两座,三层高,墙壁上有斑纹装潢,开有小窗。两座楼顶的正脊端头别离有一只孔雀,相向而立。

荀贞下了马,跟着此人步入门中。

约莫受了阿谁爱好保藏瓦当的族人的影响,荀贞每见到瓦当时,也下认识地会多看两眼,昂首看去,见是一个笔墨瓦当,用小篆写了四个字,辨识得是:“繁华毋央”。

荀贞大抵已猜出了他的意义,笑道:“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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