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拜谢,恭谨应诺。
这此中有旧了解,如辛毗、辛评、枣祗、杜袭、繁钦、李缄等在西乡见过的青年才俊,也有之前没有见过的士族后辈。这些人有的是慕名而来,专来拜访他;也有的是路过阳翟,顺道来见他一见。不管是旧了解还是初见,他都温文儒雅地接待,只可惜接待的成果不尽如人意。
他的父兄非常诧异:“繁钦、杜袭、李缄诸子俱言称贞之虽豪气勃勃,惜无学问,远逊文若、公达。你为何独言他是吾郡之‘厥后魁首’?”厥后魁首,颍川郡今后的魁首,这个评价太高了。
他毕竟不是大儒,也不擅诗赋文章。来访的这些士子,如繁钦,驰名的才子,早在少年时便以“文才机辩”得名於州郡;又如杜袭、李缄,他们的祖、父皆闻名宿世,世代衣冠,经籍传家,都深通儒家典范。当来宾相对,或谈诗赋文章,或坐而论道之时,他的弊端就尽显无遗。大多数时候,荀彧作为他的族弟、荀氏最着名的青年后辈也会在场,更衬得他学问不敷。
荀贞这才有空答复侍从们七嘴八舌的题目。他表面平静,心中苦笑:“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才从西乡出来一个多月,就前后获咎了张让家和赵忠家。”
“看模样仿佛是被波连招揽去了。”
如此一来,少不了就有士子瞧不起他,非议他经学不精,客气点的评价他一句“学问不敷”,不客气的直言与他扳谈,“令人寡然有趣”,更有那般自恃才高、傲慢刻薄的,在背后里鄙夷“竖子也能成名”。
出了张家宅院,留守在里巷中的侍从们围上来,荀贞来不及给他们多说甚么,直接令道:“回舍。”世人将坐骑牵来,翻身上马,迎着星月,驰奔回舍。
“阿偃他们很活力。刘邓明知波连与张直交好,却偏还投到他的门下!太不像话了。”
蒲月初,雨后次日,一纸圣旨送到郡府,新任的铁官长被任命下来了,恰是沈容。
县人闻以后,大多奖饰不已,夸奖他,说“今逢刚烈督邮,县民之幸”。不过,这世上本就无十全十美之人,亦无有能获得统统人同声奖饰之事,有人奖饰他,自也有人对他在宴席上的言行不觉得然,说他“明智不敷”,冷眼旁观似的预言:“且待其败”。
“谁是厥后魁首?”
每日里,到自家的督邮院里坐一坐,下值后,或读书诵经、习射击剑,或邀荀彧、戏志才、钟繇、杜佑等熟悉的亲朋同僚小酌清谈。
张直和沈驯不一样。
“噢。”
每当休沐归家之时,荀贞都会察看沿途的麦田。各县、乡虽奉太守府的号令俱皆构造了多量的人手运水抗旱救灾,但效果不大,本年的夏种必定是被迟误了,百姓们一个个笑容满面。幸亏阴修服从了荀彧的建议,尽早动手从外埠买粮,买来的粮食络绎运回郡里,勉强安稳住了民气。
有嘉奖之处必有贬低,有被贬抑之处亦会不缺表扬。一如此前在“痛斥张直”这件事上,县人有夸他“朴直”的,也有说他“明智不敷”的一样,士子们对他的评价也不是一味的贬低,亦有如像李宣如许重实学不重经文诗赋的人,对他大力奖饰,比如阳翟本县的豪杰枣祗。
沈驯严峻违背了法纪,而起拒捕,杀了也就杀了。张直起码今晚没有违背法纪,只是“宴请”荀贞,荀贞没有借口杀他,不能杀,又是在张直家,能包管不受辱已经很了不起了,以是,在临时压住了张直的气势、顺利分开后,荀贞唯恐他羞恼成怒,迫不及待地要先回到舍中。
“北部督邮荀贞之。”
在和他畅谈了一天一夜后,枣祗出了督邮舍的院门就大发慨叹:“盛名之下无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