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郡是徐州的辖郡。
试想一下,董卓才入都城,安身未稳,固然节制了天子和宫城,但盟友并未几,也完整没能获得天子的信赖,他又从何去进“谗言”?想来所谓“谗言”,如换成“威胁”倒应还差未几。
“请君屏退摆布。”
待室中没有了外人,只剩下了荀贞、袁绍二人后,荀贞开口说道:“数日前,我与鲍校尉同至君府,尝劝君起兵击董,不知君意现在如何?”
闻得“广陵”二字,荀贞怔了一下。
却本来是这个原因!
袁绍这话,荀贞一个字都不信。
从广陵再往东,已经没有陆地,是海了。
由袁绍安排,过了两天,第三天的上午,荀贞入宫觐见天子。
因为宫中的寺人几近被杀了个洁净,以是在前带路的是黑衣长须、高冠带剑的三署郎官,荀贞这是头次入宫,固然非常猎奇,但恪於臣子之礼,却也不好公开地左顾右盼,是以对宫中的气象也只是大抵地扫一眼罢了,行了多时,入到一处偏殿。
袁绍笑道:“贞之,孟德所托我之事,幸不辱命。”
荀贞心道:“此前劝他击董时他闪动其词,今我再问之,他又以洛阳城与洛阳生民为借口,看来希冀靠他来消祸害於抽芽已是不成能了!罢了罢了,今既已得广陵太守,我当尽早离京。”
南北宫袁绍都杀出来了,他会在乎洛阳会不会毁於兵火?比起他本身的身家性命,他会更在乎洛阳的生民百姓?
“广陵。”
“已为卿求得外郡太守。”
袁绍看出了荀贞的惊诧,解释说道:“本欲为卿求河内或陈留,何如董卓作梗,谗言禁止,无法只得退而求之,乃为卿谋得广陵。”
他本就跪坐在席上的,此时俯身下拜,说道:“能得广陵,贞意已足。君之交谊,贞必铭记不忘。”
袁绍表示摆布的婢女、奴婢退下。
荀贞本日入宫虽非上朝之日,但因为京都接连生变,宫中的朝臣却还是很多。
等待了会儿,听得郎官唱礼,倒是明天子驾至。
今后袁绍出逃京都,董卓固然服从了别人的劝谏,没有再追杀他,并且给了他一个太守之位以示宽柔,可给的却也只是一个渤海太守。渤海虽非徐州之地,却与广陵类似,皆是阔别都城、中原、要地的临海之郡。
袁绍笑道:“卿有何话要说?”
袁绍掀须大笑,连声说道:“快快起家,快快起家!你我意气订交,以肝胆相照,何用这些烦琐虚礼?”说着话,离席起家,至荀贞席前,亲身把他扶起。
荀贞转目看了两眼袁绍,欲言又止。
荀贞心道:“自我起家退隐,数年展转,浴血疆场,苦心成就,现在虽说总算是有了些名誉,却到底在朝中无有根底,不得不依托袁本初、何伯求与孟德等等诸辈,广陵虽远,却亦无可何如。”
荀贞起家,袁绍归座。
荀贞顿时明白了。
“唉,卿等当时所说是有事理,我之以是没有承诺,不是惧董卓兵马,而是不想洛阳京都毁於兵火啊!洛阳生民百万,一旦发兵,刻苦的不还是百姓么?”
“我今既因君而得广陵,汉家故事:‘二千石不成擅留京师’,待陛见过天子以后,我就筹办离京上任。广陵虽远,然如京都有事,只需君一信之召,贞必星夜赶来。”
袁绍当日杀入南北宫,受毁最重的是南宫,因此天子现在北宫,入到北宫宫城,沿途所见,宫殿楼阁、高台铜兽,固一派天家威仪,然之前袁绍等攻打北宫时留下的破坏却还没有来得及修补、重修,因此在这天家威仪中不成制止地流暴露一丝丝式微、损毁的气味。
便比如汉家四百年的天下,光辉早垂垂远去,现在风雨已来,摇摇欲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