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笑道:“你来得巧,本日主练刀剑,恰好能够让里民们见地一下你那柄出自‘剑游昌’之手的‘宝剑’!”往冯巩的腰上看去,见插在他腰间的却只是一柄平常长剑,而不是曾在他家中见过的那柄“宝剑”。
“昨晚返来就想去舍中拜见荀君的,几日不见,甚是驰念,只因返来的晚了,不便打搅,因此没去。”
“竟有此事?”陈褒、江禽两人听了,啧啧称奇。
最早见江禽是在许仲家的院子里,被秦干赶出去后,他愤而拔刀。当时,荀贞觉得他是一个莽撞的勇夫,但跟着打仗得日深,对他的体味也越来越深,却又发明他进退有度,清楚是一个很故意计之人,也曾是以暗忖,莫非他那日的拔刀是专门做给许仲的朋党们看的?
鲜卑本役属匈奴,后渐势大,自檀石槐尽据匈奴故地后,更是占地万里,几近年年犯境,严峻时乃至一年纪十次,和羌人一样都是帝国的大患。大前年,熹平六年,奉当明天子令,汉军三道并出,讨击鲜卑,却反被檀石槐击败,“死者十七八”。从而后,其势愈张。
“荀君且慢,我有两件急事,先听我说完不迟。”
“噢?何事?”
“‘为情所钟’。”
冯巩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戏志才给荀君的复书。”冯巩去阳翟前,曾对荀贞说过,荀贞因写了封手札奉求他转交给戏志才。离初度见戏志才已快有一个月了,荀贞一向没有见过他第二面。其间,荀贞专门去过一次阳翟,但刚好赶上戏志才出游,没能见着。
“如何?”
“他连着博戏了两天两夜,正歪在卖酒的妇人身边呼呼大睡,如何叫都叫不醒。没何如,我只得先把他载回家。次日又去,才得了这封复书。”
“冯君来了?……,你前几天去阳翟探友,甚么时候返来的?”
江禽那里晓得张奂早说过近似的话?顿时大喜,问道:“果然?”
冯巩抬高了声音,说道:“鲜卑又犯我幽、并二州了!”
江禽劝说道:“大丈夫当建功边疆。张然明、李元礼虽或大哥、或身故,但我大汉人才辈出,自有后辈豪杰为国度保境安民,荀君何必如此喟叹?……,便不说别人,只说荀君。君文武兼备,知兵法,只用两月不足便将百余里民练习得有精卒模样,假以光阴,名入朝廷,必能得天子重用,戋戋鲜卑胡患何足道?”
“昨晚刚返来。”
“荀君不知么?我听我那朋友说,他有一个表妹,两人青梅竹马,本都谈婚论嫁了,却因他舅氏贪财,前几年,将他表妹再醮给了邑中富户。他为此恸哭了一月,乃至呕血。”
“这就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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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四个字?”
记得很早前,荀贞听杜买说过他的志向,说他“连百石吏尚不敢想”。江禽只不过是一个黔黎轻侠,论起志向来,“建功边疆,威震鲜卑”,倒是远胜杜买了。刚想起杜买,就闻声他在远处号召:“荀君,要不要开端练习了?”
刚还对荀贞说“何必喟叹”,江禽本身却也紧跟着喟叹起来。他握住佩刀的刀柄,顾望远近飘雪,感喟说道:“唉,可惜我生在中原,没有能生在边陲!家中又有老母,不能远游。‘建功边疆’也不知要比及何年何月了,更也不知此生能不能如张然明一样威震鲜卑胡奴!”
“这大冷的天,下起了雪,你又是刚返来,如何不在家好好歇一歇?急仓促地跑来何为?”
“我还能骗你不成?”
“如何着?”
荀贞止下思路,抢先带头,余人随后,一行人行在漫天的雪下,迎着北风,朝向精力抖擞、等候练习的里民们走去。
荀贞笑道:“戏志才不拘末节,前次他来颍阴,便是先在垆中博戏了半天,随后才想起找我族弟。我虽与他来往未几,但深知此人实有出色奇才。如有获咎冯君处,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多原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