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
一念当中,既有对赵然的抱怨,又有对赵然的惭愧,抱怨与惭愧里又仍然果断不移地存着赵然会把他救出去的希冀。
赵然本非笨伯,肝火消褪,脑筋腐败下来以后,又沉吟起来,说道:“卿此计固是佳计,可屯田贼兵计有**千,把他们挑起生乱后,他们会不会害我邺县?”
此人颤声说道:“是,是。”
“他被栾固抓入狱中了!”
一个门客说道:“豫州儿昏聩骄横,倒行逆施,迟早会有后报,少君令媛之躯,何必与他置气?”
“不错,不错,的确如此!”
赵然是没法无天惯了,他的这道号令却又让他门下有些脑筋的门客们吓了个够呛,好说歹说,总算把他劝住。赵然怒道:“我家乃州郡之望,今被豫州儿摧辱至此,莫非忍气吞声不成?”
赵然大怒之下,连着踹翻了两个门客,提着剑鞘把余下几人的头上劈脸盖脸地打去。
李鹄看着他两人回身拜别,只觉面前阵阵发黑,堕入昏倒前,他的最后一个动机是:“少君、少君!你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把我救出?今我将你供出,非我之罪,实是酷刑难耐也!”
他的肝火和受辱感不是因龚茂而来。龚茂和李鹄一样都只是赵家的一条狗,他的了局如何,赵然并不在乎,可“打狗还需看仆人”,荀贞先捕李鹄、再搞龚茂,连番的毒部下来,太也视赵家如无物,被肝火冲昏了脑筋,赵然再次调集门客,想聚众杀入郡府。
赵然目瞪口呆,惊诧了好一会儿,勃然大怒,霍然起家,一脚踢昭雪几,骂道:“栾固竖子敢耳!”
龚茂讨情不成,反被荀贞搞得身败名裂,赵然自发遭到了极大之欺侮,肝火冲天。
较之赵然的疏忽无辜百姓,这个门客还算有那么点知己,不过这份知己也只限於他本身的好处不受侵害之时,当赵然暴怒到没法节制,眼看要干出蠢事,有能够会扳连到他这个门客也遭殃的时候,郡南、郡北诸县十余万百姓的性命也就无关紧急了。
却说郡府狱内。
早在李鹄被捕下狱时赵然就想到过这一点,此时被这个门客提示,复又想起此忧,肝火顿消,转为悚然,他本来是不信荀贞敢对他动手的,可眼看着荀贞捕了李鹄,又眼看着荀贞“调拨”王芬逐走了龚茂,一件一件让他想不到的事情产生在面前,现在却也未免心虚了些许,李鹄晓得很多他的违法乱纪之事,倘若被荀贞拷问得出,还真有能够会对他倒霉。
只可惜,赵然想得虽好,实际却很“残暴”。
这几人忍着痛,不罢休。一人叫道:“小人有一计,不需少君亲身出面,便可使豫州儿开罪!”
受命去见李鹄的这个赵家门客,出了赵宅半日,不但没有动静送回,人也不见返来。
“以小人之见,当下之急却似非是救李丞出狱。”
想当年在荀贞来魏郡前,赵家在魏郡一手遮天,乃至郡人唯知赵氏、不知郡守,可现现在,荀贞到魏郡还不到一年,不但李鹄被捕下狱,不但阿附赵家的郡县吏员被纷繁逐走,乃至连栾固如许的一个小小的郡贼曹掾都敢和赵家作对了,是可忍,孰不成忍!
只是,他的这个希冀没法实现了。
他说道:“豫州儿选於毒贼兵中之精干者,编为九部,分置郡之南北,命以屯田。彼等贼也,向以掳掠为生,今被豫州儿拘束屯田,必生怨望,少君可遣三两能言之人,潜入其间,挑之生乱。彼等投降已久,吾料豫州儿定然无备,必定防备松弛,一旦乱起,南北诸县难逃其祸,当当时也,不需少君出面,朝廷自会有惩罚下来,轻则夺豫州儿之爵、职,重则槛车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