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说道:“噢?此话怎讲?一个小小的郡丞,死也就死了,有何大惊小怪的?先生何意,我愿闻其详。”
“郡丞虽小,亦六百石,位比朝廷下大夫,乃是朝廷命卿,今李鹄被捕下狱,死在狱中,我当奏请天子究查之!”T
他的几个得用的门客在坐,一人取过赵然的信,细细看过,深思半晌,正容对赵忠说道:“鄙人窃觉得,此事不成小觑,不能当作是件小事儿,公应正视。”
“公请试想,荀贞何人也?”
“鄙人对荀贞此子在颍川、赵郡之昔日行事及他去魏郡后的行事略做了点体味。”
“这话如何说?”
一个大奴上前,禀道:“邺县赵然遣人送来了一封信,本筹算明日送入宫中,呈给公看,没想到公明天就出宫回家了。”
“公意何为?”
赵忠本是倚着胡床斜坐的,听到这里,他坐直了身子,蹙眉深思了多时,说道:“听卿这么一说,此子确是存有难测之志。”
京都洛阳。
第二个原因是赵然虽为赵忠之族兄,在魏郡放肆横行,号令长吏,可他到底是居於处所,视野不敷开阔,这一点远不如赵忠。
各个卖力主事的大奴别离上前,一一汇报田庄、商店之近期事件,待诸事汇报结束,又有奴上前,呈上近些日来给赵忠送礼、拜见他的职员名单。
“恰是。他现在在魏郡为太守,魏离京都虽不近,然亦不远,精兵日夜兼道而行,最多旬日可达,如遣马队,则千里之地,三日可到。外有荀贞此子,内有袁本初之徒,如他俩表里照应?并且袁本初和大将军来往密切,万一他们俄然行事,结果不堪假想。”
“便是在得知袁本初为他请封侯后。”
“噢?你何时对他的以往和现在做的体味?”
“此话怎讲?”
“我知此人,乃是颍阴荀氏之后辈,昔在颍川为吏,后从皇甫嵩出平黄巾,得以军功为赵中尉,复以军功为魏太守,赖袁本初之力,得封颍阴侯。”
赵忠把信读完,将之丢到案上,说道:“一个小小的郡丞,被捕下狱也就下狱吧,值得特地写信给我么?”
赵忠闻之,赞成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故意了。……你说来看看,你都调查出了甚么?”
这个门客说道:“鄙人如不调查也就罢了,鄙人这一调查,真是吓了一跳。”
“这一点我晓得,要非如此,我也不会在袁绍请朝廷封他侯时助张公阻之,只是惜乎没能胜利。”
“荀贞此子昔在颍川时交友轻侠之徒,蓄养死士之客,这与袁本初如出一辙,参军后,又养了数千义从,此数千义从常从交战,久历疆场,鄙人虽未亲见之,然闻之早已是精兵一支了。他现在的名声固然尚未显於天下,但身出荀氏,复娶许县陈氏女为妻,荀氏者,州郡之望,许县陈寔死,天下奔吊者三万余人,此儿有此家声,复果勇,有军功,知兵能战,我闻他在魏郡亦很有治民之手腕,乃文武之才也,假以光阴,必为党人中坚,不早除之,终成后患。”
这个大奴取来赵然之信,奉给赵忠。
也就是说,赵然的眼中能够只要魏郡,大一点说,最多能看到冀州的一部分,他看不到全部天下的局势、情势,而赵忠倒是能够看到的,如上所述,现在很多名闻天下、名重海内的党人被消弭了监禁,得以退隐处所、朝中,很多一摇身、起家即为二千石的,这些大敌还来不及清算,赵忠临时也不想再去动荀贞。
赵忠虽是中常侍,长在宫中,但如他如许有权势的大寺人,在宫外也是有居处的,只是不常出外居住罢了。
“是,公高瞻远瞩,明眼千里,自是晓得此点,倒是鄙人多说了,但是第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