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儿歌唱的是当明天子之母乐太后。明天子为侯家子,河间王刘开以后,是先帝桓帝的堂侄。桓帝崩,无子,皇太后与父窦武乃遣人至河间迎明天子即位。“河间姹”的就是他母亲。“河间姹工数钱,以钱为室金为堂,石上慊慊舂黄粱”意为其母贪财,剥削,都聚钱为室了,还常苦不敷,令人舂黄粱而食之。“梁下有悬鼓,我欲击之丞卿怒”,讲的则又是她教天子卖官受钱,天下忠笃之士怨望,欲鼓悬鼓求见,主鼓的丞卿却谄顺天子,怒而止之。
……
荀贞顾望里外的郊野,假装不经意,道:“你们这处所啊。”
“早四五年前,还没缴这么多。当时虽也多缴,可多也不过二三百钱。自从上任县君始,口算钱就多了起来。到了这一任县君,更加多了。”
荀贞笑道:“‘望山跑死马’。嵩山虽已入目,但离我们另有几十里地。以我们现在的行速,要想亲眼它有多高,估计最早也要明天喽。”
谁都喜好听别人夸本身乡里。这个里监门的脸上暴露笑容,问道:“如何了?”
荀贞伸谢,接过来喝了口,让给宣康、任。
他装着热,抹了一下额头,抬眼瞧天空,笑道:“才三月尾,天就这么热了。……,敢问足下,贵姓但是‘解’么?”
里监门回嗔作喜,喜道:“还是你这位行客晓事!”
提起豪强、大姓,这个里监门也是一肚子的气,他忿忿不平隧道:“口钱算赋转算到俺们贫户头上倒也罢了,更让人气恼的是訾算!”
荀贞策马行上高处,了望远近,见远近田野开阔,颍水从聚北流过。顺颍水向上,西北百余里外是洛阳;向后顾望东南,五六十里外是昆阳。
荀贞也很想早点到嵩山,这个期间的嵩山是个甚么模样。他宿世时去过嵩山,可宿世的嵩山和现在的嵩山必定分歧。时隔一两千年,全部的山势当然不会有甚么窜改,但是山中的门路、山里的林木、水流却必有差别。只是话返来,查地貌归查地貌,他此次行县的另一个目标:“观采风谣”却也不能忽视。
“这个时候,县廷又下来征收赋税。交不起,就要入狱。里中鄙谚:‘县官漫漫,冤死者半’,进了狱九死一。没体例,只向乡里的子钱家以地为质,贷钱布施。钱是贷来了,成果还不上。一来二去,地就没了。……,荀君,我都二十多岁了,至今未娶,为何?拿不出聘财啊!要非因得了荀君收留,只怕我迟早要出作赘婿。待到当时,才真是丢尽了我任家的脸面!”
“噢!就是嵩高山。”
宣康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道:“贾长沙所谓之‘百姓怨望’?荀君,这话不敢乱!”贾长沙就是贾谊,他当太长沙王太傅。“百姓怨望”出自他的《过秦论》,下一句是“而海内叛矣”。宣康读过《过秦论》,实在被荀贞吓得不轻。
他在就食荀贞门下前,连饭都吃不饱,现在跟了荀贞,不但衣食无忧,且因办事得力、忠心耿耿,得了荀贞的信赖,被委以“掌管外库”的重担。——荀贞把本身的钱分红了两份,一份是内库,由唐儿掌管;一份是外库,由他办理。虽这钱不是他的,但只要自家忠心,以荀贞的刻薄慷慨,还会少得了他?干上几年,别结婚,做个大族翁也不难。
过了郑人夜渡颍水与楚师盟之地,前行十来里,乃是阳关聚。
“足下似对我的话有些不觉得然?”
“嗟乎!当当时也,汉之主力正围攻宛城。昆阳若失,则莽军南下再无停滞,以数十万众挟拔昆阳之威,进击宛城,汉军主力内有宛城未克,外又有劲敌来袭,表里受困,如何抵挡?汉必亡也。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怎能不‘勇’?司马法云:‘凡战,智也。斗,勇也。阵,巧也’。因有智,故有勇。晓得了不战则死,才会奋不顾死。诸将无智,不出此战干系存亡,以是不知世祖天子为何临敌怯,又为何临大敌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