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穿越以来最大的荣幸就是拜了荀衢为师。在荀衢门下十来年,他不但学文习剑,并且还常能听到一些国朝典故、四方逸闻、名流故事。这个发在汝南郡的故事,就是他在五六年前听到的。
荀贞若无其事地应道:“晓得。”
三人将车停放路边,把坐骑栓到树上,分红两路各去。
又如“不举父同月子,言云妨父”。又如“不举鬓须子”,“而有(胡子)之,波折父母也”。又如“三子(三胞胎)不举,俗子至於三,子似家畜,言其妨父母,故不举之也”。又如“不举寤子(堕地未能开目者),……举寤子妨父母”。
谢承《后汉书》为宋度,“男皆以‘宋’为名”。《东观汉》为宗庆。
宣康咋舌道:“十几个里,半个乡的乡民?那贵庄庄主家中岂不是得有徒附数百近千?”他没有出过远门,不知当今天下役使徒附、来宾数百的地主比比皆是,还觉得全天下都应和西乡差未几,因此吃惊。——西乡虽也有几个大姓豪族,但高家主如果经商致富,费家发财较晚,根底尚浅,已被诛灭的第三氏专以游侠为业,谢家耕读传家,能被列入曾经的“乡中四姓”更多的是因为“读”,而不是因为“地”,以是没有一个像面前此庄的庄主一样有这么多的来宾、徒附。
荀贞不复再问,沉默了会儿,问宣康:“刚才那老者的话,你都了么?”
“我晓得他。他是郡定陵人,共有兄弟三人,并有高名,以他最优,故天下人称曰:‘贾氏三虎,伟节最怒’。……,荀君,你为何提他?和那边监门最后的那句话有干系么?”
“闻其名。”
“了。”
“甚么?”
“明天是庄主的辰么?”
荀贞道:“老丈的此人但是姓沈名驯么?”
“‘并因北部督邮的干系,和沈伯春亦很亲’。……,老丈,北部督邮和沈伯春的干系很么?”
“是啊。‘虎毒不食子’。虎尚如此,何况人乎?里谚俗云:‘孤犊触乳,宠儿骂娘’。十月怀胎,子不易,心疼孩子是父母的本性,只听过有不孝的子,未曾闻过有不是的父母,而因贫苦,新息县的百姓却子不养,亲手杀之,人间惨事莫过於此!贾公因严设轨制,令:杀子与杀人同罪。数年间,救了千数婴孩。人们都:这些孩子是因为贾父才活下来了,男皆名为‘贾子’,皆名为‘贾’。”
“荀君猜得不错,此地果有杀婴之事,是多是少不晓得,但就这几年中,就在那几个孩子里,便有两个孩子的父母有过子不举。”
“等上了官道后,你把它们都写下来。待归去阳翟,我面呈府君。”
荀贞长出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从树上解下坐骑的缰绳,道:“走罢!”
老者改正荀贞:“沈伯春可不但是富比千乘,铁官长也是个大官儿。前次我去县里,正巧遇见他出行,前导后从,威风凛冽。”啧啧称羡。他约莫很少见官吏出行,对此次路遇的印象似是很深,回想道,“前边是四个扛着大扇子的步兵,步兵背面是辆大车,几个乐人在上头坐着鼓吹。乐人背面是几辆车,上边坐的都是带着青绀绶的吏员。再背面便是沈伯春的坐车了,玄色的大车盖,红色的车侧,四个拿着木头戟的吏挺胸昂首地骑着高头大马,保护在车的两边。……,啧啧,啧啧,威风实足。”
宣康道:“‘富比千乘沈伯春’?此人我也晓得。可我听,他不是私铸冶铁的么?何时当上了铁官长?”
铁官官制:按照《续后汉书》的载:“两汉铁官官长随事物繁闲,而有铁官令、铁官长之分,帮手有铁官丞等,所领官俸大略与同级处所官员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