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羌人和汉人之间的买卖一向是羌人处在弱势职位,羌人部落里根基甚么都缺,对于汉人的粮食布帛和手工品都是有很大需求的,而汉人长于市贾,常常是底价购入羌人的马匹、毛皮,高价卖脱手里的粮食布帛,一趟买卖下来赢利数倍乃至数十倍之多。如果羌人至心诚意想要这批货色,以马价均匀一匹二万钱来算的话,起码也要带有百匹马前来买卖,
想到此次买卖此中能够暗含的玄机,阎行的心中愈发焦炙,又看不到白狗聚内的详细环境,只能两眼死死盯着场上的羌人,腰间的环首刀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座上马仿佛也被仆人的情感所影响,不安地用前蹄刨起空中的沙土。
又或者,自家的三叔有求于这些羌人,他们之间达成了甚么和谈,这些羌人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车队的步队在山麓间蜿蜒盘曲的小径上拉得很长,就如许又走了十几里路,在拐过一个弯后,面前突然开阔起来,仿佛是山麓间一处被冲积出来的平原,而和羌人买卖的地点白狗聚就是坐落在这里的一个小聚落。
跟着春去秋来,情势逆转,昔日汉帝国的光芒也垂垂暗淡下去,令居塞在战乱中被摧毁后,再也没有重新耸峙起来。强弓硬弩扼守关键之地的场景不复重现,只要边墙上稀稀少疏的寸草还在风中摇摆挣扎。
在场买卖和搬运货色的羌人也有近百人,看到有汉人俄然绕到本身的前面,起狐疑的就大声嚷嚷起来。阎历留下来的两个亲信面对这环境也一时摸不着脑筋,但惊骇鼓噪起来的羌人坏了主君的大事,赶紧跑到羌人中间好言安抚,另一个骑着马追逐着跟了过来。
但是面前这些马匹数量上远远不敷,也不是良马。阎行曾听来往北地的马商说过胡人在与汉人的贸易中吃多了亏,也学会了汉人的伎俩,诸如马匹以次充好的亏汉商也吃过很多。但是现在羌人连这些伎俩都不消了,仅用少量的马匹就想调换大宗货色,莫非这些羌人筹算仰仗本身的人多势众做一锤子的买卖么?
买卖已经开端,阎行在顿时又等了一会。眼看自家三叔迟迟不出来,脸上终究变了色彩,再也等不下去了。他招手让一名扈从过来,在耳边低声叮咛:“你速去联络阿陵等人,遵循本来的商定,听我号令,见机行事!”
“少君,找我有事?”
此次和羌人买卖阎家为防有失,除了从族中遴选青壮运送,还安排了部曲保护。马蔺就是阎家的部曲,脾气粗暴仗义,再加上体力过人,在车队里能得人望。更首要的是他不是阎历的亲信,这决定了阎行一旦想从阎历手中夺得车队的批示权,马蔺是紧急关头能够依仗的借力。
看到聚内的羌人松弛的模样,阎行心中笃定自家的三叔必定是给了这些羌人某些承诺或者好处,才有如此蹊跷的环境产生。
就在他们达到的次日,一支羌人的部落也来到了白狗聚,据他们的察看,对方人数在三百之间,从部落的图腾上看是烧当羌的一支。
偶然候,当几件事情被有用心人提起再串连,很轻易就让人堕入游移不定的地步。
“少君请讲,蔺定当顺从!”下定决计的马蔺语气也垂垂变得果断起来。
之以是称作“令居”,是因为这里曾经是先令(零)羌居住过的处所。前汉反击匈奴获得河西之地后,为防备漠北的匈奴和隔断羌胡之间的联络,在河西走廊的北边构筑了一条与走廊平行的长城,而这条长城的起点,就是这闻名的“令居塞”。当年霍骠骑两次率万骑,出陇西摈除匈奴,就是以令居塞作为进步据点的。这里能够说是河西之地最早的军事要塞,本朝的护羌校尉就曾经驻扎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