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又经心遴选了一块肉质酥软的鸡肉,缓缓送至她面前,眼中含笑,悄悄地谛视着她。
裴坼不由自主地朝门外投去一瞥,确是委曲了这位皇城司中的顶尖妙手。本来让她假扮婢女,庇护江阮宁在此处,就已经委曲了人家。
江阮宁目光中尽是疑问的看向站在一旁服侍的雪怜。
当她欲要替代侯爷手中的银筷时,却被裴坼悄悄抬手制止了。
江阮宁被他这般谛视,心头莫名烦躁,干脆放下筷子,声音略带沉闷:“我用好了,侯爷慢享。”
“阮阮,我知你心中亦是有我一席之地的。固然此时犹不及你那位心上人在你心中的位置,但是本侯情愿等,本侯也等得起。”
“阮阮夹给本侯的,即便是毒药,本侯也甘之如饴。”话落,裴坼轻夹起那块肥嫩但是满浸红润辣油的鱼肉,没有涓滴踌躇,径直送入口中。
江阮宁攸的转过身来,气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的道:“裴坼,畴前如何没有发明你的脸皮竟厚比城墙呢?”
裴坼嘴角微扬,应战普通文雅地伸出银筷,专挑她方才下筷的处所,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是。”雪怜站在一旁,早已吓得心魂俱颤。侯爷那般高高在上的存在,竟只为博姨娘一笑,硬生生地咽下了他夙来嫌弃的辛辣之食。
江阮宁瞧着他那略显狼狈的模样,唇角不经意勾起一抹淡笑来。
未及她收回筷子,裴坼的筷尖已如灵蛇出洞,轻巧地在盘中与她的筷子交叉缠绊在一起。江阮宁悄悄一挣,却似被锁定普通,毫无摆脱之力。
看你受得住几时。
“……”
“侯爷,这是姨娘特地叮咛给您炖的糯米人参鸡汤,您还是吃这个吧。”雪怜轻声细语间,已轻巧地将他面前那些披发着浓烈辛辣气味的餐具一一撤去。
裴坼却俄然毫无防备地打了个喷嚏,这突如其来的失态,在他常日的沉稳中显得尤其高耸。
“侯爷宗籍靖州,与蜀地相邻,想来饮食风俗上应无太大差别才是。怎的,侯爷竟吃不得辣么?”
说罢,江阮宁起家欲分开。
裴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动着恶棍与含混交叉的光芒。
重视到他额角与鬓边已悄悄排泄的精密汗珠,以及那决计保持安静的神采。江阮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发明本身并未如预期般因戏弄了他而感到畅快。
不由愠怒地抬眼看他。
江阮宁气得咬唇瞪他,手中的筷子才得以悄悄一松。
江阮宁不甘心,因而亲身挑起一块裹着鲜红剁椒的鱼肉,悄悄安排于裴坼的碗碟当中。
但现在他却在本身面前吃得如许欢乐,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他的下巴悄悄摩挲着她的发顶,和顺而固执,仿佛要将这份密意雕刻进每一寸光阴。
这一次,江阮宁看得清楚,只见他在鱼肉入口以后,面上尽力保持的淡然刹时被突破,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了一瞬,神采也在顷刻间略显生硬。
雪怜见状,赶快去端了温水和擦手的帕子过来。
裴坼只觉口腔内似燃起熊熊烈焰,灼痛与麻痹交叉,苦不堪言。当即接过茶水,侧过身子,满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