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看表,9:58,快到商定的见面时候,正想翻出号码给明哥打个电话,俄然肩膀被人一拍――
完了完了,此次真完了!
【第一幕】夜色
一只金丝茶镜掉在一旁,一身广大沙岸服,乌黑的肤色被霓虹灯映得五颜六色、光彩熠熠……
莫非,这大半夜的,二疯子中了邪,真的疯了?瘦子不敢再饶舌,怕一不谨慎咬到本身的用饭家伙。他紧抓扶手,极力稳住满肚子摇摆的油水,正想提示二疯子慢些开,重视花花草草、鸡鸡狗狗,却见红色的车身一个急转漂移,滑入一条狭小的巷子。定神一瞧,这条巷子约莫五十来米,当中两三盏暗淡的路灯,就像古墓甬道中影影绰绰的长明灯,而那绝顶,仿佛有堵墙。
“哎呦,哎呦……痛痛痛!”摩的大叔趴在地上直不起家,相称狼狈。瘦子松了手,又帮对方拍拍身上的灰尘,一面笑着,戏谑道:“我说二疯子哎!你这一把满腹经纶的贱骨头,演的是哪一出啊?犯不着啊兄弟,有些年没见了,如何的,上来不给个抱抱,尽使这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你本身说,这合适嘛?”
“八一酒吧。”瘦子答道。
酬酢,落座。广大柔嫩的座椅让瘦子的肥屁股倍感受用,但白乎乎的色彩又让他有些犯晕。李仲明也是一身白,看着就像一张白纸上画着黑亮的头发、眉毛和眸子,其他处所就是一张红灿灿的脸庞和大手,有点恍忽,也有些奇特。
从她们身边仓促而过的,不是被狗拽着的“铲屎官”,就是浑身大汗、满口念叨“每天一万步”的健步和慢跑者。
“明,明哥?……哎呀真是明哥!”
一条街外,风车一样扭转着霓虹灯光,夜宵、排档、足浴、桑拿、飚歌城、棋牌室、黑网吧……仿佛十八层炼狱,倒置着各式消耗芳华、透支生命的当铺。出来的人,纸醉金迷,挥金如土,在这长久的麻醉和解脱中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同时,也抵押掉再也收不返来的灵魂。
红色大切诺基一起向西,如电奔驰,仿佛要追逐那消逝的玉轮。车内,瘦子用力拍着身边嘿嘿傻笑的二疯子,开端跑火车:“我说老学究,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啊!这些年,你那月经不调的褴褛玩意儿揣摩得如何样了?有没有哪个名牌大学的美女校长,或是富婆校董,春情萌动,抓你去做个压寨夫君甚么的啊,哈哈!如何着,别介,别光嘿嘿偷着乐啊!说你呢,那张臭嘴扔家里忘带出来了如何的?现在那里发财呢……”他一口气爆出一大捧玉米花,二疯子开首还冒死忍着,笑而不答,厥后被烦得久了,忍不住回了句:“下巽上兑,泽风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别烦别烦,正开车呢!”
不夜城的鬼怪一声呼喊,纷繁出动:头戴嘻哈帽、身套广大篮球衫的DJ,张大嘴巴,十指飞动,调制出各式超重高音、筛糠一样颤抖的高亢节拍,构成肆意颤动耳膜的迷幻音乐。亮绿色的激光灯,樊笼一样打着圈子满场闲逛,套住潮流般如痴如醉、似癫似狂的人群。
照理说,汽车会像一根重锤猛击在石墙上,以后车头陷落,碎石四溅,零件乱飞……安然气囊甚么的应当立马爆开,瘦子也会炮弹一样冲出去,再被安然带狠狠一把扯住,来个前仰后合、不亦痛乎了吧?但是,为何一点也不痛,甚么撞击也没有?――这是已经升仙了,还是哈利路亚了?莫非,这车像神话里的穿墙术一样穿了畴昔?瘦子半展开眼,却发明汽车仍在奔驰,二疯子手握方向盘哈哈大笑。转头看,身后的石墙已变作一道铁门,正在敏捷合拢。
末端,李仲明站起家,拍了拍瘦子的肩膀,却叹了一声气,低声道:“时候不早了,国庆你先归去歇息。阿新你再送一程。但要记着,路上有鬼,千万把稳!”说完就送二人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