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矢夫昨晚头上挨了一酒瓶,伤口包扎还未消痛,这边又吃一刀,的确雪上加霜。不过说也奇特,这股污血一经飙出,矢夫竟“哦”地缓出一口气来。再看头上,仿佛刚才另有一块饭桶在纱布下鼓囊着,现在倒消下很多。
在没有空调的期间,或在早些年的乡村,贪凉的人常会在自家院里支张床铺,扯起纱帐,点盘蚊香或艾条,打着葵扇过夜。睡得当然舒畅,但第二天凌晨大多昏沉有力。按白叟的话说,这是“打着露水了”,实在从风水或当代科学的角度解释,倒是人的元气受损。
“这么短长?”刀鱼和肥猫都瞪大了眼睛,齐声惊呼。在他俩看来,面前的露西已经不但是甚么驱魔美人,而是神普通的存在了。
肥猫闻言,不免抱怨:“还让不让人活啦?还要走啊?这老夫子沙袋一样沉得要死啊!先把他弄醒行不?”
只见矢夫面色如灰,双目和牙关都已紧闭,四肢生硬难以曲折,倒是一副僵尸模样。
现在就一个动机——逃命!
这么短长!肥猫不由吐吐舌头。
“干吗非让我背……”肥猫口里咕噜,身子却强撑着爬起来,重新把矢夫背上,盘跚着跟上。
疾步奔到中心那座雕塑面前,抬眼一瞧,不由赞叹!
如何回事?莫非老夫子也被鬼上了身?
是另一个戈壁
这不是嘉禾市中间的翡翠湖公园么?那座雕塑,是打小就已看腻的八仙群雕,位于公园北部的天宁山半腰。不远处的山头上,被亮黄的景观灯条勾画出一座五层古楼,重檐翘角,巍然独立,恰是号称“湖山第一阁”的天宁阁!
没走出几步,俄然一道阴风刮起。
不谈那尸身粽子的血是否有毒,就凭这一插,老夫子也该魂弃世国了。吓得刀鱼和肥猫又是满地找下巴骨。
银刃方才插出来小半寸,顿时又被敏捷拔了出来,一股泛着恶臭的黑血猛地飙出,弹射在树丛上,如同乌贼鱼吐墨汁一样。
露西缓过一口气,收起银刃,放入包中,又指指火线,表示大师尽快通过。
天宁阁被亮黄的光带勾画出古典的表面,像一名鹄立深思的白叟,俯视着翡翠湖畔的芸芸众生。
或许人在惊骇时,各种潜能都会被激起出来。瘦骨嶙峋的刀鱼,平时半桶水都拎不起、也懒得拎,现在却咬牙切齿,搀扶着劳苦功高的美女驱魔人,在暗中的甬道中一溜小跑;膘肥体胖的肥猫,常日里也是贪吃懒做的主,现在竟也哼哧哼哧背着死沉的矢夫,紧随厥后,不敢留步。
“慢!”露西粉臂一抬,止住脚步,杏眼中掠过一丝寒光。她看到前面模糊绰绰,仿佛有道灰色的光影,浮动而来。随之逼近的,又是阿谁令人倍感倒霉的鬼哭声:
戈壁的那边
“你们是谁?”
矢夫扑过来,恰好被刀鱼和肥猫接住。因为力道过大,三人齐刷刷跌倒在地,同时掉落在地上的另有三枚银币。
跟着一声怒喝,面前雪亮的刀光刷刷明灭,就闻声鬼影嗷嗷叫了两下,前面的矢夫背上重重吃了一击,往前扑倒。
【第一幕】幸运
正所谓:树靠天养,屋靠人养。
话音刚落,就抬起右手,对着那道光幕隔空扭转手掌,口中念念有词:“魔亦有道,嗡嘛呗咩……”以后的话就听不懂了,仿佛是段咒语。
绝大多数人都已沉入梦境。那些梦里,有人生的悲欢聚散,有六合的阴晴圆缺,也有令人浑身盗汗淋漓的魑魅魍魉。
常言道:会叫的狗不咬人。
这统统都是电闪火石的一顷刻完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上尸蛊毒,”露西缩起银刃,与那串铜钱一道放入包中,淡淡地说道:“人有上中下三尸,易受蛊毒寄生。刚才你们的同窗应是中了上尸蛊毒。因为头上扎了绷带,才没看出来。但这蛊虫,喜吸人血精元,以后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