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个时候……”壮汉面露怯色,看模样像个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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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就闻声耳边的雾气中“刷刷刷”接连风向,还没有回过神,重新到脚一阵透凉,低头看,本身已被数十支弩箭贯穿,射成了一只刺猬!
石门约有一人多高,上面刻着一对身披甲胄的力士,看着像神荼、郁垒二位门神。两名狱吏用力一推,“嘎登嘎登”石门启开,内里黑咕隆咚、沉寂无声。阙恨天见无异状,忙领着别的两名狱吏下至地沟,举起灯笼往内照探。只见内里沟沟坎坎,仿佛一座溶洞,有些处所还在滴着丝丝水滴。壮着胆量,世人举灯摸索前行,洞内孔道纵横,空中起伏不平,仿佛有些天然构成的石阶,回旋缭绕,越走越深,气温也越来越低。也不知转了几道弯,上高低下身在那边,手中的灯笼都换了根新蜡烛,仍未走到绝顶。
【第二幕】石桥
修造陵墓,必先象天法地、寻龙点穴,前人对此尤其正视。因此蔡公生前就已拜托族人安排,就教风水先生,遴选身后之地。这龙湖一带,有位欧阳子,精通阴阳八卦、奇门遁甲之术,颇负盛名,因而蔡氏族人重金邀来龙珠岛勘察选穴。谁知欧阳子方才在岛上转了半圈,就已吓得面如金纸,连连推让想打退堂鼓。这好不轻易请来一名活神仙,岂有罢休之理?蔡家人苦苦挽留,又好酒好菜、馈金赠银,各式殷勤接待,终究撬开了欧阳子的尊口。
目前的景象已堕入僵局,不管走哪条道,都会被射成刺猬!
“少啰嗦!”阙恨天眼露凶光,心想已经走到这一步,岂有转头之理!又往前走了约有十余步,光影闲逛,面前呈现了并列的三座天生石桥。看那石桥,悬空飞架于一潭黑水之上,周边雾气环绕,看不清通往何方。桥面宽不过三尺,仿佛有层青黑的光釉,如同瓷玉,非常湿滑。
“唉!这可如何是好?”老者手拄长杖,抖抖索索。正不知如何措置,俄然闻声不远处有人喊道:“在这里在这里!”
按我上朝律典,当中之道乃天子公用,别人万不成僭越。按“左文右武”的常理来看,我们右手边的这座石桥应为文臣之道,另一座是武官通行,正所谓“左文右武怜君荣,白铜碮上惭腐败”!我等皆是典狱官,当属武官……嗯,照此阐发,当中那座断不能走,应当走左手边的武官道。
那名差拨提着灯笼,满心踌躇地挪步踏上石桥,一步三停,战战兢兢。身边都是雾气,勉强能够看清脚下如釉般光滑的桥面。因为严峻,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坠落到脚下深不成测的潭水当中。
遵循阙恨天的逻辑,天下万物,虽千姿百态,但万变不离其宗,总有一套颠扑不破的事理。
这边蔡家人从速募工采办,大兴土木,忙着给自家老爷修造坟场;那一边,阙恨天也是一刻不断,委派部下半夜紧盯这工地上的静态……您道他为何不去其他处所,却盯着这一片不放?
就见两面山岩中“刷刷刷”一阵风响,数十只弩箭回声而出,直奔石桥射来!
“不成!”阙恨天厉声怒喝,眼中仿佛冒出两串火链。他一晃钢刀,冲着哭成一团的宓管营道:“捡块石头尝尝!”
只见这里背山面湖,周边山林多生波折,岩石峥嵘,唯独此处树木葱茏,不远处另有一座水池,好似覆盖着一团温润的雾气。欧阳子又取出一只青瓷圆钵,倒入随身葫芦中的净水,把一根穿有两粒软木的颀长磁针悄悄放在中心。磁针微微一阵扭转,指定方向。再看圆钵底部,标有一圈坎离艮巽、子丑寅卯的字样,倒是一只测定方位的罗盘。欧阳子五指捻动,口中念念有词,勘定了墓穴朝向和破土之处,转头又绘制了一册施工图样交予蔡氏族人,前前后后关照了一番,就解缆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