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还不从速清算清算逃命要紧啊！”
金炉中氤氲着紫檀香的阁楼中，青衫墨客一屁股跌坐在矮榻上，他惊骇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轴，除了大喊拯救，手中更是风趣的抱着一方墨色古砚，像是随时筹办着以此为兵器，进犯画中那道俄然变出的绛红人影。
“你你！你如何哭了，我平生最惊骇女孩子哭了！啊啊啊！砚台里的墨如何都出来了！啊啊啊！我的画，我的画啊！”
我实在不晓得她现在闹的究竟是哪一出，还是她傲娇女王的脾气又犯了？我只得侧过脸，与沈一菲对视了眼，倒是这时站在最外的卓扬拉住了沈一菲，不徐不急说：“一菲，不如你还是先去温茗那边看看。”
“皇、命？南庄图？唔……”
将画轴移开了本来的位置，周文矩望着屋檐下的飞雪长长叹了口气。他从怀里取出一块事前筹办好的丝绸方巾，谨慎盖在了画中原属于多孔奇石的位置上。
“喂，白痴，汝快奉告吾，汝偷偷躲在那边是在画甚么？”
“这里是南唐画院，我作图，当然是为了当今圣上。”
他听罢一挑眉，一双深黑的眼望过来，用心停了停，才说：“葛叶，要晓得，对传说而言，或许如许的消逝，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一向在说话的金生明显没重视到他刚才的行动，她不过是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然后学作他的模样也盘腿坐了下来：“白痴，汝开端说的阿谁南甚么图，究竟是给谁画的？”
“汝瞎嚷甚么嚷！”略带一丝慵懒的女声从画里透出，很快，人影便变幻成了名倾国倾城的妙龄女子，女子黛眉扬起，故端出一副玩弄人的神采，“汝信不信汝再如许嚷下去，吾就把汝给吃了！”
……
“因为对他而言，那就是他的天下。”卓扬淡淡回了句。
“女鬼大人，你就放过晚生吧，晚生……”
“甚么是雪，是窗外那些白白的吗？咦，白痴，汝拿这些笔墨来，是筹算要画吾了吗？”
那一刻，潋滟的山川映在他眸中，却不知是画入眸，还是眸入画。
“不可！汝是这千年来头一个瞥见吾真身的人，吾、吾要汝对吾卖力！”
“晚生、晚生不好吃的……”
说到这，他的笔尖微顿了顿，目光也跟着掠向窗外，“有金陵飞雪这么美的景色，你说，为甚么他们仍然不顾统统的要走呢？还是，他们底子不明白，走出那道城门很轻易，但要返来，却已经是不成能的了。”
“晚生、晚生是奉皇命在作《南庄图》……”
“金生，我……”
“没有值不值得，只要愿不肯意。”
一顿后，卓扬忽而说，说实话，我的确很可贵听他说如许一句文艺，但奇特的，现在我并不感觉违和。暗黄的灯光下，我看着镜片后他微垂下的睫毛，只觉如许的弧度，似极了微镜头下的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