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坟是谁的?”樊安人吃了一惊,他模糊从父亲的口中探知留侯张良归隐山林不过乎崇信黄老之学,静居行气,只道他喜好寻仙问道,净神养心,以摒弃人间烦杂,今闻此言,仿佛为一逝之人断绝凡尘诸事。
“我不分开这里。”张良语气果断,见樊安人一脸暴躁之色,不由放缓腔调,欣喜道,“你且把我的锦囊带归去,也算不违背你立下的状约。”回眸对那位县尉笑道,“可劳县尉大人帮我取来笔墨。”
张良停下脚步,也不看向他,只是摇点头,侧眸浅笑道:“已非关中人,不睬关中事。”
“鄙人一介布衣,再也不是甚么留侯了。”垂钓者清算了鱼具,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暴露一张超脱的脸容,一拢长发只用一根精美的木簪轻巧地挽着,发丝顶风轻扬拂动,别具一番俶傥风情。
张良敬他是条男人,眉也不皱一下,当即放下鱼具,慎重地接过他的内衫,撕下一大块泽衣,早有随将弯下腰以背当桌供他誊写了。
“下官不敢,不敢……”这县尉仓猝弓身答复,本日一惊一乍直把心脏揪得窒闷非常。
这件内衫本来素白的布衣剪裁而成的,潮湿润的粘着汗渍,阵阵酸臭异味自内衫飘散出来,尤其可怖的是,还出现了可疑的浅黄色,显是好久未曾洗换过了。
世人倒抽了一口气,淮阴侯明显仍囚于侯爵府上,却怎的就已设了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