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着便见穿了身“铺子”的胭脂,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就往上头坐。
胭脂看着他微浅笑起,看向桌案上的菜肴,又趁机扫了眼他们刚头提及的贺大人那处,贺府今后必会与苏府联婚,这无疑为苏幕在扬州行商开了一条康庄大道。
胭脂,您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儿,昔日咱儿雪梨园可都靠您生光啦~”
这伶人被苏幕调教得这般好,那眉眼青涩,模样软嫩,那小眼儿跟个钩子一样,如有若无的勾人,也难怪苏幕被勾住了脚。
苏幕半途离席, 现下返来中间还带着个女人, 苏家人如何还能猜不出这是阿谁。
现下她既然有了这么个机遇,即便改不了命薄定下的命数,也必须在两家之间埋下一根刺。
胭脂看着他的手握着本身的,靛蓝色的袖口都镶绣着金丝流云纹,衬到手更加皙白苗条。
特别是扬州太守贺大人,阿谁不晓得他那闺女整日跟着苏幕,大师可都把苏幕当作他家的内定半子,现下这般可真不是普通尴尬。
台上戏罢又换了一出,苏幕见得胭脂半响没有动筷,垂眼看着桌案上的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便握住她的手,浅声道:“要吃甚么,我给你夹。”
这般一想如何还忍得住,猛地一拍桌案,当着世人的面就冲苏幕厉声道:“苏幕,你成何体统!”
曹班主本还筹办和胭脂好好叙话旧,一听芙蕖儿这嘴上没个把门的,一开口就惹了人,直气得一叠声儿追骂而去。
府内一旁连着大园子,戏台子就搭在正中间,一阵接一阵锣鼓喧天, 伶人在上头咿咿呀呀唱着, 苏府里头外头皆人声鼎沸,热烈至极。
蒋锡斐越想越对劲,到时把这伶人玩服帖了,苏幕那头不就破了大口,且瞧着这般着紧模样,背面不知该多顺。
更何况苏府在扬州到现在这般境地,那一处不是依托儿子才有得本日这般面子,便也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曹班主说完,见胭脂没甚么大反应,便又兴趣勃勃道:“瞧苏公子这看重你的模样,这大寿愣是没让苏野生着的梨园子上,全让我们雪梨园包了!
苏幕看了胭脂一眼,便揽着她的腰,胭脂百无聊赖靠在他身上,便听苏幕在她耳畔浅声道:“如果觉着闷,便去梨园子那处玩玩。”
芙蕖儿一见胭脂这湿漉漉的眼神,差点没噎死,这是换了招数想把她膈咽死?
这会儿瞧见了胭脂,穿戴面子贵气逼人,通身的气度叫他微微一愣,半晌后,面上直笑出了朵花,“本来是胭脂呀,瞧你现在这面子模样,我这儿都没敢认。
公然是内宅呆了,心机竟然这般暴虐,芙蕖儿只觉鸡皮疙瘩一阵起,半点受不住忙奔到别处避开了去。
却不知他想得还是轻了,那处苏幕眼里带笑看着胭脂,半晌还真伸手夹一块放到胭脂碗里,暖和问道:“还要甚么?”
苏家至公子可真是舍得,这一身都能够买下扬州地段最好的一间铺子了。
胭脂闻言才暴露了个笑模样,眉眼一弯应了声,又在苏幕面上轻吻了一下,起家时如有似无扫了眼远处的蒋锡斐,才离了席去。
他看了一眼贺大人,公然那面色比他还丢脸,一时便更加气苦这个败家子,半点不懂分寸。
圈养伶人倒不是甚么希奇事,只是这般将个玩物带上席面,不免会让人感觉不尊敬,心中也或多或少皆有些不舒坦。
可真是太上不得台面,这般不懂端方,人前就这般作态,苏府这脸面丢得可太大发了。
这等朱门绣户再有官家岳父依托,今后在扬州必定是如虎添翼,旬家也不知能不能抵得住,毕竟他们还要护着顾云里,如果权势不比苏家,今后还是有的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