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莹莹白雪落在他的肩头,乌黑的发间,与她一样。
那车夫见这女人一副刚从坟里挖出来普通的暮气沉沉模样,便也没再多话接了活。
胭脂难受得透不过气,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看着他几近要求道:“苏幕,你放过我罢,我不要你的东西,也不要你这小我!”
胭脂看着面前的车帘子掉落了大半截,外头的冷风一下荡出去,吹得她一个颤抖。
她一想起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之人,眼神渐突变冷,说出来的话比这漫天的雪花还要冰冷刺人,“苏府帐本在我手上,你今后做事若再没有分寸,妄害无辜,就不要怪我部下不包涵!”言罢,便拿下了他的手,分开了他暖和的度量,径直往府外头走去。
苏幕闻言眼里渐升雾气,衬得容色氤氤氲氲,只站着不说话。
这必然是来克她的!
待见到背面的自家公子,才恍然大悟, 敢情是那院里的伶人, 早传闻是个会使手腕的, 只不知现下闹得是那一出,只他们也不敢多看,没得遭了公子不快意, 平白肇事上身。
兜兜转转一小圈,胭脂又被苏幕带回了苏府门前。
胭脂只觉心中戾气满满,看着苏府这两个金灿灿的大字,言辞狠重道:“苏幕,你信不信我让你苏府的金山银山,一夜之间夷为高山!”
苏幕等了半晌没有动静,眼里神情越显凛冽,提剑一挥,将车帘子划掉了大半。
胭脂如何另故意机管得这些,只淡淡道:“你把我送到了处所,天然会给你。”
一身家常便服,在屋里倒还好,到了外头便显得薄弱,可他却像是不感觉冷普通。
挑上半空,给他用剑三下五除二劈了个稀巴烂,只剩下一条条碎布落在地上,末端他才像是宣泄完了肝火,把剑往地上用力一扔。
胭脂被他一吼憋屈得不可,站起家出了马车,气急废弛道:“你究竟要如何?”
说是个院里的主子罢,背面又没有跟着人服侍,说是个下人罢,这穿戴又不像, 一时皆有些摸不着脑筋。
胭脂“……”
然她真是想的太天真了,苏幕如果这么轻易就罢休,他还叫苏幕?
外头车夫被这个提着剑凶神恶煞的玉面公子哥儿吓慌了神,见他眼神冰冷看着马车里头,如何还能不晓得其中意义,忙从马车里一边跳下,远远避开了去。
胭脂气得头发倒竖,跟这条破裤子明显相同不了,好声好气没用,恶言恶语也没用,的确就是油盐不进。
拉紧缰绳,骑马往前几步,靠近马车,将呆愣愣站着的胭脂,一把揽抱过来,按在了马背上,骑马打道回府。
他的声音很轻,几近轻得听不见,可胭脂还是闻声了,她顿了好久才道:“你能让死人重生吗?”身后的人微微一僵。
胭脂一时凄入肝脾,眼眶刹时润湿,哽咽诘责道:“你还跟着我干吗?”
她看着苏幕,见得他手中的剑便嘲笑起来,“想杀我?”她微微一顿,面无神采道:“你别忘了,帐本还在我手上,我如果死了,你苏家一样要倒!”
胭脂上了马车,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泪也被风吹干了,面上直一阵阵发疼,只这疼比不上内心的疼,便也算不上甚么。
她既然接了地府的差事天然是要办好的,现在摆脱了苏幕,又有帐本在手中制约他,今后天然也安生了,她的费事也会少量多。
苏幕提动手里的剑看着车帘,淡淡道:“出来。”
胭脂顿时恼到心肝爆裂,这是来克她的罢?
顾云里才刚到旬家,又是这般重伤落魄而去,她没有掌控他如答应否在旬家站稳脚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