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他俄然低头在她唇瓣上悄悄落下一吻,似带了几分谨慎翼翼地靠近,又如蜻蜓点水般一碰既收。
苏幕默了好久,才渐渐伸脱手抚过她的脸颊像是要确认些甚么,待指腹微感潮湿水意,他微微一僵。
身后俄然有人从梁上悄悄落下,伸手拉住她往回一拽,才没让胭脂磕着脸。
胭脂荒乱中扯掉了他腰间坠着的东西,正要丢开那人却俄然靠近,伸手握住她的手,想要拿回她手里的东西。
她渐渐拿起手中的东西,上面一个小小的胭脂盒,是她每日都绣着荷包。
胭脂闻言如蒙大赦,再也不敢看那些孔明灯,赶紧往前疾步而去,避开四周浮浮沉沉的孔明灯。
她想了好久,老是下定了决计,回屋清算了行李,趁着天还没亮便离了戏楼。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像是底子没有人, 胭脂等了好久才抬步走出来。
她眉头舒展, 忙快步下了戏台,顺着楼梯往楼上跑去,待到了廊里,前头毫无讳饰之物, 一眼望去底子没有能够藏人的处所。
忽听沙哑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放了这么多孔明灯却求不来本身的夫子,真是可惜……他的夫子早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胭脂忍不住眼眶一热,泪水扑哧扑哧落下。
若他未曾做过那些事,不是那样的人,该多好……
胭脂一步步走着,却发明一盏孔明灯在半空中悠婉转扬落下,天涯飘来星星点点的孔明灯,如漫天星斗坠下。
胭脂默了半响,才嘶哑回道:“是我听任不管,冷眼旁观……”
胭脂脚下微微一顿,神情未变,任由漫天孔明灯渐渐落下,阴暗冷僻的街上忽如白天。
那船家似有些听不懂,一脸不解看着胭脂,见她一步跨上了船,便也不再多问,冲远处船家呼喊了一声,便开了船垂垂往远处驶去。
皆是一人所写,从小到大,由稚嫩转为成熟。
那人像是微微愣住,也没再来拿她手中的东西,只悄悄握着她的手不放。
里间的窗户是敞开的,屋里空空荡荡,胭脂探出去看了看街上,清冷沉寂,空无一人。
“本升天历在外,见惯存亡,只实在看不过一只阴物乱性命数,才脱手管上一管。”他似微微一顿,又问道:“现下可悟到我为何让你受那般痛苦?”
孔明灯明显是往上升,可现下确是往降落,仿佛全部天下倒置逆行。
船家见得胭脂一向站着不动,像是要坐船,又像是不要,便扬声问道:“女人,你要去哪儿,不走这船可就开啦。”
她收了他为弟子,却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数以万计的孔明灯,他放了多少年,又等了多少年……
胭脂俄然泪流满面,泪眼昏黄间看着漫天落下的孔明灯,半响,才涩然开口,“是我祸害了人......”
稚嫩的笔迹,一笔一划极其用心。
夜深人静,整座楼里静悄悄一片, 冷风呼呼吹过, 风平后又归于沉寂, 越显阴沉诡异。
好久,天涯又悠悠远远传来声音,“罢了,你昔日所受已偿清弟子犯下的命债,往昔受得连累之人本仙自会一一将之投得好胎,你二人九重天上不会再有过,今后自去找你想找的人罢。”
胭脂越想便更加苦衷重重,伸手关上了窗,摸索着往回走,很有几用心不在焉,没走几步便被椅子绊倒,重心不稳往前扑去。
‘夫子,何日归回,弟子甚念。’
胭脂心中迷惑渐升, 怪道总觉不对劲, 她还觉得是本身疑神疑鬼想得太多,却没想到还真有人,这若不弄清楚是何人, 岂不是叫她寝食难安。
里间微有月光透出去, 胭脂借着月光环顾四周,没瞥见人便往里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