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板落下,胭脂猛地闭上眼不敢去看,可耳朵还是能闻声,她强压着本身不动不看,直叫她忍得心口生疼。
世人闻言皆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至公子怕是真的中意这丫环的,现在都被二公子收用了,竟还筹算要返来。
谢清侧眼里透着不耐烦,整小我更加淡然起来,连多一句废话都不想与谢明升接,只看了眼丁楼烟,连敲带打淡淡道:“大哥还是多顾及些嫂嫂的面子,莫要将太多精力放丫头身上,免得伤了嫂嫂的心。”
谢明升瞥见她的反应, 冲她微微点头表示她放心, 胭脂略微一放心, 收回视野时,却见谢清侧淡淡看了她一眼,可眼里却藏着不易发觉的戾厉,她不由心下一颤忙垂下头不再乱看,白日里在床笫间就是这般发狠,叫她底子受不住,现下腿都还是发软的,连跪都跪不住,只能毫无仪态地跪坐着。
谢清侧微微低头看她,抬手悄悄拍了拍她的脸,低声安抚道:“别怕。”半晌后,像是力竭站不住普通,轻晃了一下身子,胭脂忙强忍泪水竭力撑着他,他才微微稳住,才往前走了几步就悄悄咳起,俄然猛地哈腰吐了一地血。
执家法的是长年跟在老太爷身边的谢远,暮年在江湖行走,背面便跟了谢家,此人可不是个浅显野门路,手上也是常沾血的,就拿家法一事来讲,往年犯了大忌的谢家子也有几个打残了的,另有一个是直接送去见了阎王爷,那动手可真叫一个毒。
丁楼烟被他这么一说,心中微微发热,他必是听了府中的传言,为了本身才将胭脂收走的,她心中不由感概起来,他竟为本身这般操心。
竹板打下的风劲直刮得胭脂面皮生疼,那板落在他背脊上的力道,直听得她胆战心惊,这比之她那次杖责的确是小巫见大巫,她不由昂首不成置信地看向谢清侧,他竟然还说得这般忽视,他莫不是想要死在这上头!
待到第四板落下,绕是胭脂这么个眉眼不动的,也不由眼皮一跳慌叫了一声,不过云氏的动静比她还大,才让她没引发旁人的重视。
胭脂一向垂着头冒死压抑本身不去想, 白日里和谢清侧这个她视作弟子的人做的那档子事,她还沉浸在自我嫌弃的惭愧当中, 若不是谢明升说到这些她还都没想到。
谢老太爷面色略微和缓起来, 还算对劲谢清侧这么个态度, 毕竟有他爹那么个违逆的在前面烘托,天然少了些许火气,便拿眼看向了谢明升, 看他要个甚么样的赔偿。
“老太爷,这般会打死阿侧的……求老太爷开恩,别再打了,阿侧已经晓得错了……老太爷,求求您别再打了!”云氏直哭倒在地上,要求不已,若不是有婆子拉着,早冲上去和谢远冒死了。
胭脂闻言赶紧俯身去看谢清侧,他面色惨白只垂着眼,眉头紧皱,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道暗影,眉眼上皆透着晶莹的汗水。
胭脂微微撑着的身子因为谢老太爷说的话而塌了下去,这看在旁人眼里,都像是绝望于离了谢明升这条大船,旁人眼里如此,谢清侧眼里天然也差不离,他平安悄悄得等着家法,眼里却更加凉薄起来。
她现下这么个丫环身份, 若真是到了谢清侧那处, 那这类事不就一向都有了?!
那半指厚的竹板带着凌厉的风劲狠狠打在谢清侧的背上,那一下力道暗含内力,若不是竹板丰富,只怕当即就折断了,那噬骨的力道打得谢清侧猛地往前一倾,以手撑地才勉强没倒下,绕是如此他也受了不小的内伤,气味一时有些混乱起来,嘴角都溢出一丝血迹。
谢老太爷阴沉着一张脸,世人皆不敢吭声,半响后,老太爷看着谢清侧,眼皮都没动一下只义正言辞道:“犯了错就得支出代价,即便是打残了,又或是打死了,这端方也不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