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杀了送给空桑丘上的楚楚楚女人做傀儡玩,她比来老是跟我抱怨,质料的质量越来越不好了,这个无痕必然能是个好质料――”
七弦啪嗒捏断了仅余的左小指,绕在指尖的黑气滞了滞,倏忽淡了下去。高灵修莫测高深的瞥了她一眼,神采忡忡。
“七弦……”树百在嘴里几次咀嚼着全部名字,仿佛这名字于他而言已是个烙印,“七弦她跟谩骂有甚么干系?”
霓裳揭开大氅的帽兜,她朽白的头骨上鲜明有一道深切的刀痕从左颈划过整张脸劈到右额,生生将那头颅劈成两半,她贴着女萝的脸颊说:“幽篁,三百年前,你为了桫椤王妃叫人生生一刀剁开我的头颅,挖出我两只眼睛,叫我长生永久入不了循环,那般毫无温情,我怎能放心诞下你的孩子。你说你一向在等我,可你晓得么,鲛人落空了眸子,便再也不能回到碧落海,不能重生,亦不能再活命――你夺走了我的眸子,砥砺为簪,别于桫椤王妃发间,却说在等我――你等的究竟是甚么呢。霓裳死于你的手中,你――莫非忘了么?”
霓裳仿佛是笑了,白骨骷髅里收回嗡嗡的风声:“呵,你莫非没有发明么?”她揉搓着女萝白冰似的手臂悠悠的,“她并不是我的孩子,天然――也不会是你的。”
黑袍下的白骨咔嚓咔嚓的动了动,霓裳捂住了右眼沉吟道:“河洛在胎腹里被我封印了,你剖出的这个十四只是她的眼睛变幻而成的人形,真正的河洛还在甜睡,只要把十四送到织魇那边消弭封印,便能抽出河洛……”
“你说甚么?”
“是合你的意趣吧。”树百诊脉的手指一顿,蹙眉,“合大师的意趣,却唯独分歧十四公主的,你们老是妄自决定一件事,却不管这事中人筹算如何――即便她是你的女儿,也这么心狠啊。”
“你当然不会晓得。”霓裳调侃的道,“你若晓得了,也不会放过女萝吧……她是我独一的朝气,可时候太短,十四撑不到女萝聚合我的灵魂。幽篁,你逼我太狠,断绝我最后一丝朝气。如此,我只能极力保住河洛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