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闻言,不由轻笑一声:“那本来应当做侧妃的盛氏本家嫡女厥后许给了何人?”
说话间,殿内垂垂升腾起逼人的热气,江宓用帕子悄悄试了试脸颊:“这天怎这般热?”话音刚落,黄花梨案几旁的掐丝珐琅瓮中传来“叮铃”,细心一瞧,本来是起来的冰已经化了,只余一小块飘在上头,那声响便是冰块碰及瓮边的声音。
回到栖鸾殿坐等了好久,珧芷才提着盏羊角灯从外头返来,一进殿门,赛罕便抢先问道:“可找到了?”珧芷叹了口气,摇了点头。
“我这里倒是有件趣事儿。”江宓悄悄捻起一块还带着晶莹水珠的西瓜,“不知mm可有兴趣?”
“贤贵妃是崇元三十五年被先帝指给彼时还是晋安王的陛下做侧妃,当时贵妃的父亲官任吏部员外郎。陛下当时成心迎娶盛氏本家女做侧妃,可盛氏本家是伯远侯,一听闻只是侧妃,便舍不得自家嫡女,生生让旁支的女儿嫁了畴昔。再厥后,陛下即位后,盛氏本家自是不甘心,好轻易等自家嫡女长大了,便仓促送进宫来了。”
江宓睨了苏代一眼,继而又笑道:“你就会打趣我。”顿了顿才道:“不知mm可还记得昨日宴上被陛下赞美的舞姬?”
苏代阖上双眸,复又展开,淡淡开口:“你去找的时候可被人看到了?”
江宓拉着她的手,神采尽是担忧:“也好,有甚么动静派人告诉我一声。”苏代微微点头,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心安。
江宓笑了笑:“那伯远侯本想捡高枝而栖,遂将自家女儿嫁给了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穆亲王妃。”
苏代端起桌上的茶盏,眸光淡淡:“盛婕妤争强好胜,那舞姬只怕讨不到好处。”
反倒是苏代笑着欣喜她:“阿谁香囊我也就戴了一次,想来应当没人记得,更何况香囊上并无与我有关的东西。姐姐宽解,就算被旁人捡取也无事。”
桌上的鎏金蟠花烛台蓦地炸了一个清脆的花火,苏代此时才恍忽感觉夜已深了,珧芷上前扶起她:“娘娘还是歇下吧。”
“你去瞧瞧。”
珧芷捧着琉璃盏走了出去,只见琉璃盏内是早上用井水新湃的生果。
江宓又坐着和苏代说了会儿话,便带着宫人回了流霜馆。
珧芷挑起门前的竹帘瞧了瞧:“不该该呀,平时一盏茶也就返来了。”
“也只能这么着了。”江宓在椅上坐下,沉沉感喟。
苏代蹙了蹙眉,将茶盏放在桌上:“这个盛婕妤这般没心机,还不懂收敛,如何坐上的婕妤之位?”
第二日,江宓便带了宫女仓促赶了过来。一进殿门便屏退了服侍的宫女,待世人散尽,江宓才携了苏代的手,低声问道:“找到没有?”见苏代点头,她不由更心焦了,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赛罕如何去了这么久?”殿内的热气让苏代有些烦躁,微微从美人榻上坐起来,本想小憩一会儿,可没有冰块降温,炎热的暑气实在让人难以入眠。
苏代笑着微微点头:“人美,舞也动听,叫人难忘。”江宓莞尔一笑道:“盛婕妤昨日玩射覆夺得头筹,满心觉得会得陛下临幸,却不想陛下着了尚仪局召了那名舞姬侍寝,可把盛婕妤给气坏了。”
“奴婢免得。”
“以是说,贤贵妃是盛婕妤的堂姑姑,却并不必然和盛婕妤一条心。”苏代微弯唇角,勾出一抹暖和的浅弧。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赛罕气冲冲的返来了,身后跟着的珧芷也是皱着眉头。见状,苏代眉梢轻蹙:“如何了?”赛罕气道:“奴婢去司计司领娘娘份例的冰块,可韩司计说气候酷热,各宫都遣了人来起冰,奴婢去得迟了,冰块都被领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