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抬眸一瞧是珧芷,她手中的红木托盘上端着一只绘着小荷初探的粉彩瓷碗,珧芷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盛有药汁的粉彩瓷碗,轻声道:“恰好娘娘醒了,是时候吃药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向长生天赌咒,此生,我伊勒德定不负你。”
“陛下?陛下来过了?”苏代眸光有些微亮,强撑着倦乏的身子问。
“一口一个娶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待珧芷走后,赛罕和小宫女把苏代扶到床上,又命小宫女去打了些井水,湿了湿帕子为苏代降温。
“当时候我娶你,你还怕甚么!”
“陛下夺了韩嫄的司计之位,责以杖刑,现在正跪在殿前请罪。陛下说等娘娘醒了,交由娘娘惩罚。”珧芷舀了药汤喂到苏代唇边,一面说道。
院落中跪着的韩嫄衣裙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跪着的身躯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她,只听她嘲笑一声,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我不过……是个弃子,懿妃……运气是好,可也不会……一向好下去吧……你且等着吧……迟早有一日……”
赛罕上前欲扶起她,手一碰到她的身子,立即惊道:“娘娘的身子如何这般烫。”珧芷倒是先沉着了下来,伸手探了探苏代的额头:“娘娘发热了,我现在就去请太医。”
一出殿门便瞧见跪在院中的韩嫄,赛罕冷哼一声,讽刺道:“呦,这不是趾高气昂的韩司计麽,哦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司计了。你也没有想到吧,娘娘另有复宠的时候,怪也只怪你运气不好,如果娘娘没发热,陛下顶多就是斥责你一顿,现在倒好,你呀,还是去靳刑院好好呆着吧。”
珧芷敲出苏代方才转醒,精力不济,遂道:“娘娘还是再歇会儿吧。”见苏代点头,她遂和赛罕退了出去。
这么说,她瞥见的不是幻象,是真的,他真的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昏黄间,苏代仿佛瞥见床前人影攒动,只是她眼皮似有千斤重,好想沉甜睡下去。
恍忽间,耳边似有斥责之声,可她不想管了,为何床顶薑黄轻罗帐上的斑纹如此繁复,瞧得她阵阵晕眩,额吉帐里的可不是如许的……
“娘娘……”又是谁在唤她,她好想睡,不要醒了。但是内里好吵,珧芷和赛罕如何办事的,她要起来怒斥她们。
“还愣着做甚么,罪人韩嫄蓄意谩骂懿妃娘娘,你们还不堵了她的嘴,是想让娘娘听了内心发堵麽!”未待韩嫄说完,珧芷便厉声呵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