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讲究大年夜要吃团聚饭,固然处境不好,可折颜还愣是弄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团聚饭。屋外飘着小雪,四人聚在房里,桌上摆着香气袭人的饭菜,炭盆里烧着暖意融融的炭火,华清满足的笑道:“这才是人间瑶池,便是拿座金山也不换!”
男人轻笑一声,苗条的手指挑起颜朱紫的下巴,调笑道:“如何,吃味了?”
想着过一会儿荣笙也该归去了,耳畔却俄然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别躲了,出来吧。”
如同五雷轰顶,苏代重新到脚的发麻,双脚像是栓了几千斤的铁链,半点使不上力量。荣笙等得不耐烦了,上前一把拉她出来,一见到她,他眸中闪过一丝惊奇,“如何是你?”
华清看着苏代手中满满一碗的酒,不由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小……小主,这满满的一碗酒……”一口灌下去不醉麽?
不远处,荣笙眯起桃花眼,悄悄在颜朱紫脸颊上亲了一下,二人抱在一起,久久不语。苏代心底尽是惊惧,一只手捂在心口,只感觉周遭静得骇人,她一动也不敢动,恐怕收回甚么声音,时候在此时过得极慢,她恍然间感觉本身的腿站得已经麻了,也不知他们究竟温存了多久,颜朱紫才恋恋不舍的拜别,苏代见状,内心总算有些舒气。
凉水般的月色照在白茫茫的地上,几近快分不清哪儿是白月光,哪儿是白雪了。过了戌时,赛罕和华清已喝得东倒西歪,面脸通红,折颜喝了两杯酒后便悄悄睡去了。
赛罕掩唇吃吃的笑:“公主的酒量像我们大汗,之前在乌珠尔沁,还没有哪个可敦公主能比得过我们公主。”
大年夜,遵还是例,宫中设席,众妃嫔皆聚在延晖殿共度年夜。关雎宫的人来告诉时,苏代扯了谎,称病不便赴宴,不好将病气过给了旁人。刚过未时,东院便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梁顺仪早早的便开端打扮了,只盼着宴上能被陛下看上一眼,苏代轻笑一声,她替她可悲,一年到头也见不到陛下一面,可就算除夕宴上被他看了又能如何样呢?可悲又不幸!
她立即怔在原地,一时苍茫,不知去往何方,怔怔的往前走,直至前头一堵假山拦住了她的脚步,苏代才发觉竟是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像是一盆水将苏代重新泼到脚,她僵在了原地,那声音好熟谙,仿佛是……颜朱紫?和她抱在一起的绝非荣秉烨,那她岂不是在……
她循着灯辉的方向走去,宫中的积雪已被宫人们打扫洁净,可天空一向在飘着的小雪垂垂又覆盖了空中,路面有些打滑,她一手擒着大氅的内襟,一面小跑着。耳边垂垂响起了丝竹之声,她这才恍然惊觉离设席的宫殿近了。
墨色的夜空飘飘摇摇起一盏橙黄的明灯,和着薄薄的小雪,浅淡的光影在飘舞的雪中交相辉映,她欣喜的望去,这个时候如何有人在放灯?
她抿唇不语,他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本身:“你方才都看到了吧,我和颜朱紫?”
华清手巧,扎了好几盏花灯挂在门廊下,暮色来临时,满院子的喜庆。
苏代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火线才笑道:“也好久没这么喝酒了。”
赛罕轻啐了一声,调笑道:“我可不信。”
来人是一男一女,二人在苏代前面不远处停下,女子悄悄环住男人的腰身,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委宛动听的嗓音悄悄传来,“我这些日子一向在等你找我,可你一向不来。”声音里竟另有些幽怨。
慵懒的声音,是太子!她仿佛晓得了一个惊天的奥妙,一刹时,她只感觉心将近跳了出来,竟然是太子和颜朱紫!
几大碗酒喝下肚,浑身有些炎热,苏代翻开门站在廊下,摸了摸脸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