珧芷将头磕在地上,不慌不忙道:“启禀陛下,懿妃娘娘命奴婢去司药司领附子,奴婢未作多想。现在想来如果奴婢能在当时规劝娘娘,也不至让娘娘误入歧途。”
贤贵妃蹙着眉冷声道:“猖獗,陛上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来人,拖出去掌嘴!”
贤贵妃听苏代直呼荣秉烨的名讳,不由大惊:“你怎敢直呼陛下名讳,暮年,还不掌嘴!”荣秉烨生冷的眸光直视苏代,听闻贤贵妃命令掌嘴,他没有任何反应。
身边与她一同跪着的江宓早已泪流满面,正要开口说些甚么,却不想手被她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凉得吓人,只听她低声轻喃了一句,“求你。”她这是不让本身讨情啊,江宓忍不住低声抽泣。
珧芷自殿外出去,一进门便跪下讨情:“奴婢未央宫珧芷,拜见陛下、各位娘娘。奴婢有罪,情愿受罚。”
这七个字如泛着寒光的银针,悉数扎进了她的心口,她统统的意念像是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顿时魂飞太虚,她怔怔地看着他,阿谁她深爱的人,曾经眉宇间柔情似水,可现在他的眸中却尽是凛冽的寒光。
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不信我?”几个字像是从胸口氤氲而出,艰巨有力,飘散在空中不久,就散了。
她还记得她曾问过他“杜鹃啼血”是何意,他笑着拥她入怀,奉告她是杜鹃日夜悲鸣,啼至血出乃止,世人常用描述哀思至极之意。她当时还不懂,可她现在明白了,本来是如许,杜鹃啼血,心死哀思。
出了关雎宫,已过寅时,夜幕下在月光的映托下,只见白茫茫的一片,璃宫迎来了第一场雪,阖宫的修建在初雪的覆盖下美得恍若人间瑶池,苏代缓缓蹲下身抱住膝,一滴热泪滴在微薄的白雪上,化出了一个洞,一如她心底的洞,白雪飘摇而下,覆盖了热泪滴出的洞,可她的心底的洞却再也抚不平了。
她低声轻笑,耳边传来他寒冰一样的声音,“懿妃乞颜氏,德行有亏,残害皇嗣,废乞颜氏妃位,剥夺封号,降为嫔位,望静思己过,赐号静。”
她几近疯魔的笑着,笑声似要顶破屋顶冲出天涯。江宓见她这副神情,哭得更短长了。
四周那一双双眼睛似一根根毒箭刺了过来,似要将她万箭穿心。
“你说灼灼其华,我信了;你说怕我嫌你老矣,我也信了;你说在你内心,旁人皆比不上我,我又信了。”苏代跪在地上,声音不疾不徐,可惨白的脸上尽是绝望哀凉,“可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呢?我猜不出来,也不想猜了……”
她的话如同一把匕首,悄悄地剜着苏代的心,一刀,又一刀。
“贱婢晴和,为虎作伥,暗害宫妃,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