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秉烨不由放动手中的酒樽,俊朗的脸上似有一丝冷傲,“是何人在歌颂?”言罢,顺着歌声走出殿外,世人见状,忙跟了上去。
第二日,尚宫居传来的圣旨便晓谕六宫,“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婕妤盛氏,聪明敏捷,丽质轻灵,毓质王谢,久侍宫闱。特晋为正三品贵嫔,钦此。”
江宓亦是不敢信赖,悄悄握住了苏代的手。
苏代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着陈迹瞧了眼贤贵妃和凝妃,却见二人笑意盈盈的神采下皆是难以讳饰的惊奇,乃至是薄怒。也是,如果歌颂之人是哪家的贵女,只怕事情便不会这么简朴了。
盛寒安将怀中的兔子抱给一个内侍,而后莲步款款走上前,荣秉烨握住她递过来的素手,低头柔声道:“朕竟想不到是你。”盛寒安莞尔一笑,声音里尽是和顺与缠绵:“臣妾想给陛下一个欣喜,方才席上便悄悄出来了,陛下可怪臣妾?”她端倪间的和顺像是悠远夜色里的银河,倒是全然不见昔日的放肆放肆和盛气凌人。
这才是蹊跷的处所,盛寒安常日里盛气凌人,恨不得扬着脸走路,可本日低眉和顺,好似一个温婉贤淑的大师闺秀,更何况盛寒安位份不低,从三品婕妤,在她之上的只要贤贵妃、凝妃、庄妃、苏代和文昭仪五人,如果贤贵妃、凝妃不知情,那么还剩庄妃和文昭仪,可文昭仪是贤贵妃的亲信,贤贵妃都不晓得的事,文昭仪就更没事理晓得了。莫非是庄妃?
路上,江宓怕苏代心中难过,遂柔声道:“帝王恩宠本就如此,谁也说不准,可陛下内心是有你的。”
荣秉烨眸中尽是缠绵之情,声音里尽是说不出的柔情,“试问嫦娥缘底事,欲基层霄②。你是何人,当真是从广寒宫而来?”
苏代躺在床上,殿内早已熄了烛火,凉凉的月色透过雕花窗洒进屋内,一室喧闹。双眸堪堪的睁着,帐定那繁复的斑纹叫她看了眼晕,可面前更多的是他宠溺的笑,她私心觉得,那般尽是柔情宠溺的笑只要对本身,本来,也可对旁人,是她天真了。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浅笑,帝王圣眷,呵,他为甚么如果帝王呢!
当晚,荣秉烨召了盛寒安侍寝,凤鸾春恩车从灵犀宫驶出,一起叮铃的响声传遍了后宫。
荣笙眸含笑意,一双弦月眉微微挑起,眼底的笑意似是一圈圈波纹,叫贵女们不由羞赧了脸,“儿臣也感觉风趣得紧。”只此一句,再无他话,贵女们不由有些绝望。
“此事不是盛寒安的手笔。”苏代蓦地的出声,吓了江宓一跳,只听她的声音持续传来,“盛寒安生得是美,可没脑筋,她想学凝妃冠绝六宫,可她没有凝妃的手腕。此次邀宠的体例也绝非她能想出来的,天时天时人和她占尽了,她背后定有替她运营之人。”
苏代不由转眸看茂发秉烨,却见他正痴痴的看着远处起舞的女子,她顿时心如五味陈杂。
那声音如一声惊雷,猛地炸在众妃嫔的耳畔,凝妃那染满红色蔻丹的指甲轻攥着锦帕,眼里快速划过一丝狠厉。贤贵妃温婉的浅笑如同一层即将碎裂的假面,轻一触碰便化为碎片。苏代唇角的笑意早已被抚平,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宴席散去后,苏代和江宓一起回宫。
如水的月色悄悄洒在地上,女子轻柔地舞动着美好的身姿,委宛的歌声垂垂唱至序幕,跟着最后一声歌颂,女子的舞姿终究定格,远了望去,好似驾临尘寰的仙子。远处的树影下缓缓跑跳过来一只毛茸茸的白兔子,女子款款俯身抱起兔子,怀中的兔子灵巧的卧着,偶有桂花的芳香被清风递送而来,如此一番,果然是嫦娥仙子抱着玉兔飞下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