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在他的目光中渐行渐远,就在他正回身归去时,却听到不远处一声树枝被人踩断的声音。
胥玙冲着她和顺的笑了半日,她还是不为所动,只好乖乖地将剩下的雪梨水尽数喝完了。
“不是说了不必添茶了?”他的声音仿佛一杯清茶,缓缓氤氲出环绕的雾气,叫人沉浸。
苏代拦下了明直,唇角噙着一抹含笑:“我本身去吧。”
折颜凝睇着她的脸,打量了一会儿,才道:“娘娘今晚的妆容素净,如许已是很好,不必再添色彩了。”
“就到这里吧,你快归去。”
“我走了。”她羞赧的回身,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方才她吻过的唇角,眼底溢出一丝笑意。
“代儿?”他有些惊奇她的呈现,眸底尽是讶然之色。
苏代点了点头,“那便如许吧。”说完,她抬手戴起大氅上的帽子,接过折颜手中的宫灯,又提起桌上的食盒,“我会快些返来的,陛下彻夜宿在仪元殿,该当不会过来,你细心些。”
她低头悄悄吹熄手中的羊角宫灯,顺手放在了地上,抬手叩了叩门扉,不一会儿,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内里拉开了,明直的小脑袋从内里探了出来,一瞧见苏代,脸上尽是惊奇,“懿……”
他怀中的温度叫她一刹时便心软了,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不是说好予己身,予己心,予己命麽?你身子孱羸,却还老是瞒着不让我晓得,那我如何能放心的下?”
书房的灯还亮着,他似是在烛下读书,清癯的身形映在雕花床上,她站在窗前不由看怔了,一阵风拂过,带着些许舒畅的芳香而来。
“公子玙迩来不是一向咳嗽麽,我便熬了枇杷雪梨水给他喝。他可睡下了?”
明直这才恍然将门关上,小跑着到了苏代面前,他瞧见苏代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不由问道:“娘娘带了甚么东西?”
“再待会儿吧。”他眼底尽是不舍。
“嘘。”苏代打断了他的话,提起脚边的羊角宫灯递给他,未待他反应过来,她已是进了院内。
“等一下。”身后传来苏代的声音,他笑着回眸,只见她提着裙摆向他跑来,清辉的月色下,她的裙摆被风微微带起,隐有翩跹之态,只这一眼,他眼底尽是恍然,待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他身前。
折颜送着苏代出了未央宫小门,低声道:“娘娘把稳些。”
她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含笑的瞧着他。
“我该归去了。”实在枇杷雪梨水也能让折颜送过来,可她就是想看看他。
“天然是要甜些才会有结果。”她莞尔一笑,抬手替他悄悄拭去唇角的汤汁。他和她一样不喜甜食,现在却要喝下一盅甜得发腻的雪梨水,却也是难为他了。
胥玙放动手中的书卷,缓缓走到她面前,唇角带着温润的笑意:“也不是甚么大病,我就怕你晓得了会放心不下,以是这才瞒着不让人说的。”
“我听闻你这几日一向在咳嗽,遂熬了些枇杷雪梨水给你。”她有些羞赧的缓缓走上前,将食盒放在桌上,眉梢间带了几分不悦,“若不是元宵说漏了嘴,我竟都不晓得。”
天上高悬的明月如一轮盈盈的玉盘,阖宫的青砖上皆渡了层清辉,苏代行走在小径上,心底像是尝了蜜普通,她的影子斜斜的拖在身后,像极了随行的怪兽。
七绕八拐,不知不觉间也便到了知语轩。
她的脸噌的便如那三月里的桃花,绯红绯红的。
苏代微微点头,唇角漾起一丝轻巧的笑意,折颜上前替她扶了扶鬓边的步摇,低声道:“娘娘真的不要奴婢陪着吗?”
她轻睨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复又低下头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