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沌,像是暗无尽头的深渊,她究竟身在那边,为何周遭尽是寒意实足的森冷。
苏代颤抖动手指缓缓扒开面前的帘幔,粗陋的陈列,氛围中满盈着尘封已久的霉味,像是无数藐小的飞虫飘在空中,这不是未央宫!屋内的桌椅上覆盖了厚厚的灰尘,窗门紧闭,连一丝光芒也透不出去,全部屋里阴气森寒,她忍不住瑟了瑟身子。
她欣喜若狂,是梦,她蓦地从床上惊醒,映入视线的还是未央宫里熟谙的安排。
江宓轻笑一声:“是,那宫女恰是如此说的,厥后,陛下传闻了这件事,便让人把这名宫女带到陛上面前,再唱一曲《金陵月》。”
屋子的正中心有一张灰蒙蒙的桌子,桌上摆着一盏油灯,微小的灯火照亮了暗淡的屋子。
赵念绾听了苏代的话,温婉一笑:“恰是这个理儿。可陛下昨儿个已经晓谕尚宫局,册封那名宫女为朱紫。”
“还是昏倒不醒。”折颜感喟一声,微微摇了点头。
“不了。”她怕极了,刘氏自裁前的矢语至今还在她耳边久久回旋,“赛罕如何样了?”
“你到底是甚么意义!”苏代在偌大的宫殿中游走,不断地诘问着,可那女声却再也不答话了。
她如何能够被打入冷宫呢,这只是个梦!心中如许想着,她便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本身的手臂,没有任何痛感传来,她心中平静了几分,就在此时,只听那诡异的女声扬声大笑道:“这不是梦,这是魇!”
“贱人,你也有明天!彼苍有眼,我刘雪栀的命没有白死!哈哈哈……”耳边忽而响起一道惨痛锋利的笑声,苏代心神一慌,浑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了普通,她究竟身在那边?
“娘娘是被刘氏的死惊到了,刘氏心机暴虐,惨死在掖庭宫是她咎由自取,和娘娘没有半点干系,再者,她是自裁,是要下阿鼻天国的。”折颜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手从衣衿的莲花扣上抽出锦帕,替苏代悄悄试着额间的细汗,苏代这才恍然惊觉,她身上的小衣已经被盗汗浸湿了。
“我还觉得你这里必定要比我宫里风凉些,没想到也是如许。”湘妃竹帘被人挑起,江宓笑盈盈的走了进了,身后跟着浅笑的赵念绾。
苏代一怔,朱紫?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被封了朱紫,斯须便低眉淡淡一笑,她之前便猜到,用此招者,只会有两种结局,一则荣宠加身,一则惨死冷宫。看来这个美人赌对了,她走上的是第一条路。(未完待续。)
“梦是梦,魇是魇。”女声持续张狂的笑着,那笑声仿佛黑夜里的夜枭,直直扯破听者的耳膜。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不是死了麽,如何还在说话?”
江宓转眸对赵念绾道:“你来讲吧。”
空中虚无的声音诡异一笑:“你莫非不晓得?这里是冷宫啊!”
“娘娘,娘娘快醒醒。”耳边似有人呼喊,她定下心神一听,是折颜的声音,鼻尖似是闻见了淡淡的芳香,这般熟谙,似是未央宫里平常的熏香。
“猖獗!”苏代怒喝一声,纵使她强装平静,可心底的惊惧却像漫天盖地的海水,将她淹没此中,难以自救。
苏代微微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似是快到春末,她和赵念绾逛宫后苑的时候听过此事,想到这里,她微微点头道:“有些印象。”
江宓和赵念绾这些日子走的极近,二人正得了空便来了未央宫寻苏代。
她的床榻面前正站着一脸忧色的折颜,折颜一见她醒来,便体贴道:“娘娘但是又做恶梦了?”
在这以后的几日,苏代皆夜不能寐,恐怕一入了梦便又要梦见那般骇人的场景。
“哦?难不成这两日又产生了甚么奇闻异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