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靠近娘亲是功德,只是朱紫要受些累了。”苏代淡淡笑道。
一旁站着的折颜忍不住扑哧一笑,苏代放动手中的箭矢,回眸问道:“打走了?”
江宓说的不错,娜仁托娅天然不会等闲放弃住进未央宫的机遇,自打她进了宫,她白日里几近每天朝未央宫跑,苏代疲于对付,却还得强忍着心中的腻烦陪她上演一出出姐妹情深的好戏。
赛罕杏目一瞪,拿动手中的箭矢就要往华清身上打去:“呸,甚么叫连我也比不上!我们乌珠尔沁的女子自小骑马射箭,该当比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生要强很多了!”
去了偏殿,只见赵念绾怀中抱着尧安帝姬正端坐在圆凳上,见苏代出去,忙起家施礼:“拜见懿妃娘娘。”
就在此时,小花圃口仓促走进一个小宫女,只听她低着头禀报导:“启禀娘娘,赵朱紫和尧安帝姬求见。”
折颜浅笑道:“娘娘昨夜没睡好,今晨起来时便直呼头痛,太医说好好睡上一觉便好。”
苏代向折颜递了个眼色,折颜忙上前扶起赵念绾:“赵朱紫快请起,懿妃娘娘心肠纯善,见到朱紫乞助,天然不会袖手旁观。”
苏代也淡淡一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本宫当日不过是顺手罢了,朱紫不必惴惴不安。”
赵念绾低眉看着怀中的小婴儿,端倪间泛着一层柔光:“帝姬认生,唯有嫔妾抱着才不哭闹。”
娜仁托娅心有不甘,却不好再说些甚么,只得依言道:“如此,我明日再来看二姐姐吧。”
尧安帝姬恰是赵朱紫所出的荣妧,那次荣妧身上被擦了漆树汁后,荣秉烨总算重视到了这个孩子,赐号尧安,只是苏代一贯与赵朱紫不熟稔,她们来做甚么?
折颜看着娜仁托娅走出了未央宫,这才进了殿内,殿内空无一人,她微微蹙眉,侧耳聆听,模糊闻声正殿后的小花圃中似有欢笑声传来。
“丽容华还想出来看娘娘,幸亏奴婢拦住了,不然瞧见娘娘不在屋内,奴婢纵使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折颜笑道。
“恭送小主。”折颜垂眸屈膝行了一礼,淡淡道。
苏代端起桌上的茶盏,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滴水不漏的玉嫔竟会栽在赵念绾的身上,足以可见此民气机不简朴。
苏代微微摆手,沉吟道:“不了,让她们在偏殿先候着吧。”
小宫女回声而下,苏代回身将手中的箭矢尽数投进了窄窄的瓶口,折颜忙上前服侍她擦手。
本日,华清见苏代又百无聊赖的在殿内呆,遂从库房找了个闲置的花瓶,以瓶口作标的,在必然的间隔间投矢,以投入多少计筹决胜负,负者罚酒。
娜仁托娅一怔,如星斗般粲然的双眸立时染上一丝忧愁:“二姐姐不舒畅?究竟是如何了?但是受了凉?我想出来看看二姐姐。”说完,提着裙摆就要出来。
“多谢娘娘顾虑,嫔妾俄然拜访,深感不安,还望娘娘包涵。”赵念绾低眉答道。
“她想和我装姐妹情深,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甚么药。”苏代微微一笑,顺手拿起案上的箭矢,对准瓶口悄悄一丢,只听咣当一声,箭矢稳稳地投进了瓶中,“只要她不先捅破这层纸,我就还是旁人眼里她的好姐姐。”
娜仁托娅身穿一袭海棠红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云鬓间戴着金镶玉蝶翅步摇,不堪一握的纤腰上系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脚上穿戴一双绛紫色软缎绣鞋。一张鹅蛋脸上微微出现一对酒涡,双颊淡抹胭脂,如烟霞般在双靥上闪现,如远山般的黛眉,似画非画,一双灵动的眸子仿佛会说话普通。
“容华小主来的真是不巧,娘娘本日身子不太利落,刚刚才歇下了。”折颜面上带着客气的含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