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清公主主动开口道:“姐姐是?”
夜华在一旁端了酒盏,只做出一副看戏的模样。我要唱的这个角儿,却真正难堪。
背后夜华君目光凌厉,我一套行动完成得非常艰巨。
当此时,东海水君却啪啪啪拍了三个巴掌。
小糯米团子干脆来拉了我的袖子,硬要把我拖进园子去。
我非常不屑,东海水君这酒,虽也算得上美酒玉液,可拿来和折颜酿出的酒一比,委实是白水。却也懒得理他,摆布已撕破了脸皮,只怨本上神本日运气不好,出门未翻皇历。
小糯米团子喝彩一声,灵巧地过来牵住我那只空着的手,做出一副天君重孙的持重凛然之态。
绕过拱门,不远处一顶颇精美的亭子里,着玄色长袍,负手而立的男人恰是夜华。中间坐的那黄衣少女,也恰是缪清公主。
我勉强打起精力,便见一众舞姬袅袅娜娜入得殿来,手中都握了绢扇,穿得甚是风凉。我心下猎奇,此番又不是东海水君做寿,一个小娃娃的满月宴,还要歌舞扫兴?
倘若不幸,让本上神一举猜中,他此番的确是在园中会才子,那夜华君,本日来搅你姻缘,乃是为了你儿子的心机健全,却怪不得我了。
一说:“有理有理,怪道是,折颜上神的这位仙使,竟还是夜华君的mm。”
本上神太贤明,他公然是来会才子了。
我委实敬佩夜华君的胆色,这些恩仇情仇宫廷旧事,他竟一点也不瞒着小糯米团子,倒不怕给他这儿子酿用心机暗影。
夜华转过甚来看我,似笑非笑:“仙使何故满脸绝望之色?”
缪清一刹时像遭了雷劈。
想到这一层,手上软和和的小糯米团子顿时成了个烫手的山芋。
本上神五万岁的时候,却还在干甚么来着?
这倒怪不着缪清,本上神看那么一张脸看了几万年,现在才气略略把持住。平常女子,要能在那样一张面皮跟前谨守住本分,还尚属困难。倒是东荒的俊疾山,甚么时候变作了素锦的财产,我却有些迷惑。
被些许琐事压了好几个时候的腐败蓦地翻上灵台,我脑门上立马排泄几大滴清汗,他该不会把我那唬小糯米团子的话做了数,真将我拽去天宫吧。
说完本身先抖了一抖。
我迟疑半日,小糯米团子已疾走几步,跪到他父君跟前,道:“孩儿见过父君。”
他说得颠三倒四,我竟也能顺藤摸瓜筹出个大抵,不由佩服本身。
小主子遥遥一指,便指向了路绝顶的东海水晶宫后花圃。
夜华干脆靠在一旁亭柱子上听我胡扯。
几万年都未有过这么狼狈。
东海水君此时倒是活络,发觉我的目光,咳嗽一声难堪一笑道:“恰是舍妹。”又上前一步到小糯米团子身边:“小天孙竟认得舍妹?”
问了几个小主子,却无一人见过夜华君。我只得绕弯子,改问东海水君那舍妹现在仙驾那边。
我傻了半晌,哑然道:“这这这,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本上神此番,狼狈。
东海水君转过甚来,赔起一张笑容,双眼却仍直勾勾地望着我与夜华相握的那双手:“君上,仙使,火线便是大殿了。”
底下觥筹交叉,狐狸耳朵尖,推杯换盏之间,模糊听得几声群情。一说:“本日未见姑姑,实在遗憾,不过见着折颜上神的这位仙使,倒也聊可遣怀。你们看,姑姑本日不来,是否因晓得夜华君和北海水君皆来赴宴,是以……”
不久前四哥与我说,现在这世道,真真比不上当年太古洪荒的神祇期间,一众神仙们只知成日里清闲安闲,仙术不昌,道风式微,实在令人痛心。我竟信了他的大话,夜华君的法道精进至此,真是他爷爷的仙术不昌,他奶奶的道风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