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初寅究竟想如何,观礼的诸神茫然的还是茫然,了然的已然了然。

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帝君瞧着台下跪得整整齐齐的众神,很有抚玩一十三天他栽下的一丛丛香树苗之感,略抬手免了诸位跪礼,回身安抚站在一旁的凤九:“早晓得你要输,不消感觉给我丢了脸,”递给她一块帕子,“挡了几招?”

他本日来此,计算得实在非常周到,他晓得此举必然获咎青丘白家,但也从他们那边拿到一个承诺不是,这个获咎,获咎得很值。但他从没想过要获咎东华帝君。可事到现在,得都获咎了,既获咎了白家又获咎了帝君,青丘的阿谁承诺,就更要拿到手了。

青丘诸位长辈中,最会拿面子工夫的还得算她老爹,礼台上的妙乐停下来,她老爹白奕一脸如沐东风的神采:“本君尝听闻魔族一贯萧洒不拘礼法,却不想玄之魔君这一派倒是重礼得很,本日我们青丘在自家地盘上行一个古礼,还累玄之魔君台端来提点一二,真是忸捏忸捏。”

诸位神仙齐齐盯向半空,等着寒山真人丁中新君的王夫从天而降,却在这个当口,瞧见一名紫衣的神君从右边不紧不慢踏上礼台,漫不经心机了理袖子:“能够开打了?我出去磨了个剑。”银色的长发,墨蓝色的护额,俊美端肃的面孔,持着佛经时是浮于尘凡浮于三清的端严沉着,握剑时却凌厉得似回旋飓风,摧毁力实足。这是方才还坐在观礼台最高位的东华帝君,曾经的六合共主。

白奕得了自家老爹的态度,在聂初寅更加至心的笑容里头,满面寒霜地将凤九从草阶顶上召了下来。

白奕方才还如沐东风的一张脸瞬息堆了层秋霜:“即便该有一场比剑,魔君同小女也当不得平辈二字,又何谈参议,还请魔君自重。”

从庆姜算起,聂初寅确然该算第三代魔君,但魔君之位夙来靠的是拳头而非血脉,照这个来讲他和凤九平辈实在牵强,但即便牵强,当真去辩终归落了下乘。再则本来是族内一场比试,他这么一说却成了两族以后的较量,神魔两族近年虽修得睦邻友爱,终归在根上带了罅隙,聂初寅这么一教唆,四海八荒看着,凤九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

他决然不是帝君的敌手,和帝君是打不得的。

凤九一边拿帕子揩汗一边嗫嗫嚅嚅:“十招。”

凤九淡定地翻开剑匣,淡定地抽出合虚剑,又淡定地朝搁了手炉手里头亦提着一把剑的聂初寅比了个请,口中道:“见教。”此种敌手并非甚么时候都碰得上,虽必定打不过,好好打一场却必然有收成。

白止帝君皱眉道:“他比九丫头长七八万岁,若了局同九丫头一比,岂不是欺负小孩子闹笑话,想来不会有这个脸皮罢。他带的侍从里头,我看一定有谁打得过九丫头。”

台下一阵沉寂,继而一阵如蚁的鼓噪。白止帝君的手定在了茶案上,折颜上神脸上一派惊色,伏觅仙母张大了嘴巴,白奕上神差点儿跌倒。白浅上神无认识地问夜华君:“她嫁了?嫁了谁?甚么时候嫁的?”夜华君细心道:“既是寒山真人说的,大略没错。”话毕猜疑看向坐他身边的连三殿下,连三殿下假装一派君子君子样唔了一声:“我这小我不八卦。”

观礼的神仙们至心实意担忧者有之,看好戏者亦有之。前者以暗中思慕凤九至今的沧夷神君为首,后者以东华帝君的义妹知鹤公主为首。

比之她老爹心中吃了闷亏且不得倾诉的悲忿,凤九显得非常安闲。台下诸位除了些许不懂事的小神仙看着她满怀等候,稍懂事些的都晓得聂初寅她绝计是打不过的,她没想着非要逞强打过他给神族争一口气,是以心中很淡定。

推荐阅读: 修真奇录     九个绝色未婚妻都在等着我离婚     盖世龙战     君临     自己建造的幻想乡     末法瘟医     八零宠婚:香香药妻,宠上天     邪王无情:弃妃有喜     俏佳媳     替嫁甜妻夏小米     抢个太监做夫君     天禅佛道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