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三生三世枕上书・终篇 > 第19章 影中魂(5)
再则,他虽照着公主的叮咛,预先去神宫探听过神官大人的口味,但按着他口味做出来的饭菜,他动得实在也少。
凤九天然晓得,灵梳台上阿兰若对沉晔的搏命相救,绝非只是为了惹怒她的父亲。
好八卦的司命也提过一提,近三百年来,小白她独一一次长时候分开青丘,是在二百二十八年前,去凡界报个甚么恩报了近十年。
不过幸亏克日上君估摸也寻不见他。那日她同息泽在水月潭入口分离,息泽说他要出趟远门,十今后回歧南神宫,倘有事可去神宫寻他。
院名孟春,说的是此院初春时节景色最好。倒是阿兰若她每个春季都要去住上一住,种几株闲茶,酿几坛新酒。
凤九在睡梦中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中蹭了蹭。他寻了株老树坐下,让她在他怀中躺得舒畅些。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深思。
未等苏陌叶答话,阿兰若的声音就那么无波无澜地响起:“宗学的文恬,文恬先生。”
独一可叹之事是在水月潭时忘了同息泽对一对口径。
化名文恬的这封信札,公然挣出个好来。信去后的第三日,老管事回禀,连着两日,神官大人进食都比前几日多些。昨夜用完膳,神官大人还去波心亭转了一转,底下人不敢跟得太近,但他逗留的时候亦不长,返来写了封复书,令他带给宗学的文恬先生。
但这三日来,神官大人却一步未迈出过偏院,且看得出贰心境非常不佳,不时蹙眉。
四月初七,橘诺行刑之日瞬息至。
畴前,灵梳台橘诺受刑后,后事究竟如何?
这是她写给沉晔的第一封信。
照陌少的说法,当日阿兰若借文恬之名同沉晔有手札来往之事,是他偶然中发明。那夜明晓得阿兰若在沉晔面前极力讳饰,仍要将送酒之事拿出来阐扬两句,倒是他成心为之。
苏陌叶端庄八百道:“论道之事,讲的是一个心诚,昔年有闻佛祖身边的金翅鸟未皈化前,就是同仇家在一棵树上同悟恩仇的因果……”
为今之计,只要现打一面了。估摸需四下寻寻有没有合适的质料,他记得梵音谷有几座灵气尚可的仙山。他好久没再打过镜子,妙华镜,也算是把高难度的镜子。破钞的时候,约莫会有些长。
酒喝到一半,巧遇苏陌叶夜游到老樟木上头,闲闲落座于她身边另一个枝杈上头,开口一通挤对:“为师教诲你数十年,旁的你学个囫囵也就罢了,风骚二字竟也没学得精华,鱼雁传书这个招嘛,倒还尚可,思人饮闷酒这一出,却实在是窝囊。”
小白同阿兰若,必定有甚么联络,但到底是个甚么联络,此时却无从可考。
阿兰若拆开信来,亦是枚素笺,沉晔一手字写得极好,内容却简朴,只淡淡表了一声谢意。若平凡人而言,如许简朴的信,大半就是个对付的礼节。但依沉晔的脾气,倘真要对付,不复书才是他的行事。阿兰若唇角抿了抿,眉眼中就有了一丝笑意。老管事察眼意知眉语,从速呈上笔墨纸砚,催请主子提笔。
暮春将尽,他信中言辞亦垂垂多起来,虽仍平淡矜持,但同开初的疏离却有很多别离。
阿兰若躺得正合称,懒得动道:“师父此言差矣。独饮之事,天若不时,地若倒霉,人若反面,做起来都嫌决计。现在夜我这个无可何如之人,在这个无可何如之地,以这类无可何如的表情,行此无可何如之事,正如日升月落花着花谢普通天然,”她笑起来,酒壶提起来晃了一晃,“此窝囊耶?此风骚耶?天然是风骚。”
玄衣的神官顶风立着,他二人不成体统地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沉晔皱着眉将他二人一扫,淡淡道:“二位深夜临此,想必有甚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