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熟谙的脚步声时,凤九瞧着窗外飘摇的曼陀罗花,却觉内心安静。她手中一只茶碗,茶汤泛着碧色,令人偶起诗兴,如果个擅诗词文章的,此时定可咏出佳句。但关乎茶事的诗词,凤九唯记得一句,还是偶然从苏陌叶处听来,叫作春眠新觉书有趣,闲倚雕栏刻苦茶。

此回凤九牵着白滚滚返来,她自发,如何向长辈们解释是个大题目。因这个大题目尚未寻着处理之法,是以她决定临时不回青丘,在谢孤栦处蹲一阵子聊且度日。

她讷讷:“你本日……”

她同他唠叨时他一贯爱笑,临死前他惨白神采却仍然带笑:“他们说……神仙无情,我便……信了,实在……神仙是能够有情的,对……否?”

她毫无犹疑挡在了天子跟前,而他毫无犹疑地挡在了她的跟前。

他的右手像是要抚摩她的脸颊,却停在她耳畔,只是为她理了理鬓发,他看着她反复:“向来没有人比你更首要,小白。”

她就笑了笑,没说话,又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将杯子搁到桌上方道:“姑姑给我的信里倒是提过你在找我,不过没提你同她如何了,固然我从不喜好她,但既然你选了她,我也没甚么可说,最艰巨的时候已经畴昔了,现在我过得还不错,也但愿你过得好。”

当夜凤九先用小杯,再换大盏,却越喝越精力,直喝到晓鸡报晨,不但睡意,竟连醉意也没有,且比打了鸡血还要镇静。

谢孤栦瞧她的模样半晌,判她应是苦衷重重,喝小酒安眠怕是行不通了,干脆又往她房中送了两坛子烈酒,提点她若想安安稳稳睡一觉,将这两坛子酒齐灌进肚完整醉倒就好了,白滚滚嘛,他帮她带几天。

她有些发怔,低头看手中朱红的琉璃戒,半晌方道:“当时候,我真是等了好久。”

瑶池畔只他与她两两相对,近些年因奇缘而飞升为仙的,只他一人。

他道:“我让姬蘅回了她族中,对她仁义已尽。”

他有些微恙,别来无恙这话此时就不大合宜了。凤九伸手多拿了个茶杯,问他道:“喝茶吗?”

他没想过她手中长年系着的银铃倒是感知天子伤害的法器,他也没想过神仙竟能有情。妖刀岚雨劈脸朝天子砍畴当年,她神采清楚惨白,扑上去为天子挡刀时一声“东华”几近裂肺撕心。天子不叫东华,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东华这个名字。

他看她很久,只答了个好。

他瞧见小仙子仅说出帝君二字,便让她一瞬失神。

看着她不明以是的模样,声音终软下来道:“今后少喝凉水,半夜不要踢被子。”

目送她的背影垂垂远去,他亦回身。或许他们的缘分本来便是如此,在凡界相遇,在天庭别离,他想,实在这也充足了。

她的手颤了颤,无认识道:“你……”又想起甚么,“是我爷爷找你费事吗?我传闻过他曾让你赠我一纸休书,爷爷气急了爱说胡涂话,即便我们分开,也不该是你给我休书,为了相互的名声,最好还是到女娲娘娘跟前和离……”

而两百年前,他自幽冥司醒过来时,方晓得时移事易,尘寰早已换了天日。他身后七年,边戎族西征,都城被占,缙朝覆亡,太子率宗室南迁,重修一朝,曰南缙,偏安一隅百来载。

但,即便真正放下了又如何,她听到他的尊号还是会失神。若非本能,便是另有情,如果本能,便更令民气惊。

他皱眉道:“谁?”

话到此处用心卖了个关子,却见凤九偶然续问,小仙娥低头有些泄气道:“奴婢在重霖大人跟前奉侍,实在不常见帝君,但听闻帝君这两百年来并不大待在太晨宫,大多时候都在碧海苍灵,重霖大人说,那边才是帝君家里,有帝君记念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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