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三生三世枕上书(终篇) > 38.第38章
老仙者面露惊奇,却只在脸上一闪,复感喟道:“帝君料得不错,帝君同青丘的那位小殿下,本来确是,确是半分缘分都未曾有。小殿下对帝君固执一心,虽令人打动,然缘分一事,却由不得人力。照天命石本来的刻载,那位小殿下……一片痴心必得藏冰雪,一腔艰苦合该付东流。不过,”考虑半晌道,“三百年前帝君放了影子下界,却在天命石上生出一个变数来。”
东华的目光凝在怀中熟睡的凤九面上,空出的手抚在凤九睡得有些泛红的脸旁,蹙眉道:“她若想要见你们,都能够很快见到,她喜好我,想见到我,到太晨宫中做宫婢四百多年,我们却没一个照面的机遇,照理说,我们的相见不该如此困难,依你之见,这是为何?”
帝君接道:“沉晔操心汇集的阿兰若气泽虽被小白吞食了,再将它分离出来实在并驳诘事。”话间劈开思行河水面,碧波漾起高浪,红色的光晕缓缓进入沉晔的身材。
苏陌叶神采泛白,道:“我竟偶然中做了罪人?”
苏陌叶开口道:“实在我一向有个迷惑,沉晔他既造出了其间,为何当时还会救橘诺,由着悲剧在此境中像畴前一样产生呢?”
老仙者捋须道:“帝君的影子下界,小殿下亦放了本身的影子下界跟随帝君,此等固执却为罕见,不知是否打动上天,小殿下的影子下界后,天命石上竟做出这对影子的一桩姻缘来。天命所定,这对影子缘起在一个蛇阵中,被救的以身相报,救人的得偿所愿,平生虽也有些许盘曲,但并非大盘曲,该和美到老的,”老仙者眼角余光无法瞟了苏陌叶一眼:“无法这位仙僚却偶然中横插了一脚,不幸乱了天数生了枝节,天数之事,牵一发而动满身,乃至那二位本该是有缘人走的倒是条无缘路。何如何如,可惜可惜。”
一朵雨时花飘落凤九指间,她低头平淡一笑:“心伤这个东西,时候长了,天然就淡了。我畴前不信你,此时却觉你说得对。届时凡界相见,不过报恩二字。或许终有一日,我与他能在天庭相见,能够是在个甚么宴会上,他是可贵赴宴的尊神,我是青丘的凤九,而我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初见的小帝姬,我同他的前缘,不过就是我曾经那样喜好过他,而他从不晓得罢了。”
东华淡淡道:“救下橘诺方能逼倾画反上君,上君死,他约莫会设法让阿兰若即位,前一世阿兰若死在无权二字上,他约莫是想给她这个,就算他不在,也能庇护她。”
老仙者道:“事有两面,不该一概论之,在此是罪恶,说不准在彼倒是桩功德,仙僚不必如此介怀,若单论此事,帝君实在当谢你一谢。”叹道,“那二位有未尽的缘分,然影子并无来世,天命石便将这段未尽之缘安在了帝君同小殿下身上,如此,才有了小殿下与帝君厥后的端庄相见,若非如此,帝君和小殿下合该是毕生不见的运气。”
清风如旧,银月如旧,但银月清风之下,这个被沉晔生造出的天下倒是一派地动山摇,目睹着高山倾倒流水折道,四下里人声哭喊不断,是此世即将崩溃的征象。
东华点头道:“我将它封在了此树中。”顿了顿道,“连同小白化作阿兰若的那半影子亦封在了此树中。他二人,本该身故万事灭,但人间万事皆以常理推之,未免少了很多奇趣。将它们封印于此,千万年后,它们是否能生出些造化,就再看天意了。”
身后乍然有烈焰焚空,不知那边传来窸窣声响,似琉璃碎裂,苍何剑闻声出鞘,瞬息化出千万剑影,结成一个比护体仙障更加安稳的剑障,紧紧护着剑障中的三人。跟着一声堪比裂天的脆响,再睁眼时,已是梵音谷解忧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