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三生三世枕上书(终篇) > 第21章
未等苏陌叶答话,阿兰若的声音就那么无波无澜地响起:“宗学的文恬,文恬先生。”
据陌少所言,阿兰若性子多变,沉寂无声有之,浓烈飞扬有之,吊儿郎当亦有之,但往她心中探一探,实在是个爱憎非常清楚之人。比方上君君后自幼不喜她,她便也不喜他们。陌少自幼对她好,她便服膺取这类恩典。但为何沉晔夙来不喜她,她却在灵梳台上对他种下情根,这委实难明。或者说天底下各种情皆有迹可循,倒是这类风花雪月之情生起来毫无事理,发作起来要人道命。
信封好,老管事恭敬领了信札,阿兰若想起甚么,叮嘱了句:“沉晔他若问起此信的来处,就说宗学中一名先生托给你的,我嘛,半个字都不要提。”老管事低头应是,心中再是迷惑面上也见不着半分。阿兰若却自斟了
据传那把圣刀挑食,向来非鲜血不饮,她阿谁朝圣刀扔血包的大好战略不得不作罢,事光临头,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暮春将尽,他信中言辞亦垂垂多起来,虽仍平淡矜持,但同开初的疏离却有很多别离。
化名文恬的这封信札,公然挣出个好来。信去后的第三日,老管事回禀,连着两日,神官大人进食都比前几日多些。昨夜用完膳,神官大人还去波心亭转了一转,底下人不敢跟得太近,但他逗留的时候亦不长,返来写了封复书,令他带给宗学的文恬先生。
阿兰若上午习字下午听曲,入夜同陌少辩了几句禅机,未去瞧他。次日袖了几卷书,在水阁旁闲闲消磨了一日,又未去瞧他。再日天阴有雨,水阁不是个好去处,便在花厅中摆结局棋安闲考虑,亦未去瞧他。
杯茶,续道:“若晓得是我的信,他半个字也不会读。被拘在此处,的确烦心,有小我同他说说话,也算一星半点儿欣喜。能同他说得上话的人,我估摸怕是未几,约莫也就宗学里几位先生,他瞧得上些。”
据传那把圣刀挑食,向来非鲜血不饮,她阿谁朝圣刀扔血包的大好战略不得不作罢,事光临头,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她在信里头假装是个曾在公主府客居过的女先生,客岁出府进了王族的宗学,闲时爱侍个茶弄个酒,暂居在孟春院时,埋了很多好酒在院中,尤以波心亭下一坛梅子酒为甚。她已出府无福享用,便将这坛酒聊赠送他,念及客居老是令人伤情,愿他能以此酒慰怀清心。
老管事袖动手,竖着耳朵听候她的叮咛。
阿兰若平生统共给沉晔写了二十封信。同沉晔分裂时,这些信被还到了她手中,她身后这些信则展转到了苏陌叶手中,不过二十来张素笺,被他一把火焚在了阿兰若灵前。
风骚两个字刚落,劈面的小窗轰然翻开,玄色的身影缓慢而出。阿兰若眼皮动了动。沉晔立在远墙上与他二人面面相对时,白瓷壶已妥当藏进她袖中。
第二封信札里头,她着意提了孟春院的书房,本意是助他消磨光阴。
月黑风高夜,阿兰若拎着白瓷壶一起漫步到孟春院外,纵身一跃,登上了院外头一棵老樟木。
她考虑半晌,感觉需先封个手札存着,待息泽回神宫时马上令茶茶捎畴昔,将此弥天大谎囫囵个美满,这桩事才真正算告终。
阿兰若却晓得沉晔是在做甚么,上一封信中他寥寥几笔提及,他在院中寻出了她畴前埋下的一坛陈酿,取四个白瓷壶分装,夜中就棋局饮了半壶,猜是采经霜的染浆果所酿,封坛藏地下三季,再将秋生的蚨芥子焙干,启坛入酒中浸半月,染以药香,复封坛地下两载,问她是或不是。
这一茬她天然并未在信中列明,只向他荐了几套古书的珍本,再得他复书时,他的信却长了两句,提及房中几本纪行的讲明清爽风趣,看笔迹像是她的讲明,又荐了两本他爱的纪行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