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乘了御辇;狄后贤妃也乘了宝舆,跟从人宫。仁宗天子请了太后以后,先行回銮,在宫内服侍。此时王妃命妇俱各入朝,排班驱逐凤驾。太先人宫,升座受贺已毕,起家换衣,传旨宣召龙图阁大学士包拯之妻李氏夫人进宫。太后与狄后仍以姐妹之礼相见,重加犒赏。仁宗也有酬谢。不必细表。
次日升殿,群臣三呼已毕。圣上宣召包公:“刘后惊惧而亡,就着包卿代朕草诏颁行天下,改正国典。”今后百姓表里臣宰,方知国母太后姓李,却不姓刘。当时圣上着钦天监拣了谷旦,斋戒沐浴,告祭各庙;然后排了銮舆,带领合朝文武,亲诣南清宫迎请太后还宫。统统礼节自有仪典,不必细表。
正在犯思之际,俄然一提牢前来,说道:“老爷升堂,请郭总管呢。”郭槐就知又要审判了,不觉的心内突突的乱跳,跟着差役上了公堂。只见红焰焰的一盆炭火内里烧着一物,却不知是何感化,只得朝上跪倒。只听包公问道:“郭槐,当初因何定计害了李后?用物抵换太子?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刻苦。”郭槐道:“实无此事,叫咱家从何招起?若果有此事,慢说迟滞这些年,管保早已败露了,望祈大人详察。”包公闻听,不由怒发冲冠,将惊堂木一拍,道:“恶贼!你的奸谋业已败露,连圣上皆知,尚敢推委,实在可爱!”叮咛:“摆布,将他剥去衣服。”上来了四个差役,剥去衣服,暴露脊背,摆布二人把住。只见一人用个布帕连发将头按下去;那边一人从火盆内攥起木把,拿起杏花雨,站在恶贼背后。只听包公问道:“郭槐,你还不招么?”郭槐横了心,并不言语。包公叮咛用刑,只见杏花雨往下一落,顿时皮肉皆焦,臭味难闻。只疼得恶贼浑身乱抖,先前另有哀叫之声,厥后只剩得发喘了。包公见此风景,只得叮咛:“住刑,容他喘气再问。”摆布将他扶住,郭槐那里还挣扎得来呢,早已瘫在地下。包公便叫搭下去。公孙笛旦已悄悄叮咛差役叫塔存狱神庙内。
且说郭槐在缧绁当中,又是手疼,又是板疮,嗟叹不断,饮食懒进,两日风景,便觉描述蕉萃。贰心中却暗自思道:“我现在在此三日,为何太后懿旨还不见到来呢?”蓦地又想起:“太后不佳,想来此事尚未得知。我是咬定牙根,横了心再不招承。既无供词,包黑他也难以定案。只是圣上俄然间为何想起此事来呢?真真令人不解。”
你道女鬼是谁?乃是公孙策暗差耿春、郑平,到北里院将妓女王三巧唤来。多亏公孙策谆谆教演,便假扮女鬼套出真情,赏了她五十两银子打发她归去了。
一日,老丞相王芑递了一本,因大哥力弱,甘心告老休致。圣上怜念元老,仍赏食全俸,准其养老。即将包公加封为辅弼。包公又奏明公孙策与四懦夫累有参赞功劳。仁宗因而封公孙策为主簿,四懦夫俱赏六品校尉,仍在开封府供职。又奉太后懿旨,封陈林为都堂,范宗华为承信郎;将破窑改成古刹,钦赐白银千两,香火地十顷,就叫范宗华为庙官,春秋两祭,永垂不朽。
包公退堂,来至书房,便叫包兴请公孙先生。未几时,公孙策来到,已知此时的底里,拜见包公已毕,在侧坐了。包公道:“本日圣旨到来宣读之时,先生想来已明白此事了,我也不消再说了。只是郭槐再不招认。我见拶他之时,头上出汗,脸孔变动,恐有他变。此乃奉旨的钦犯,他又搁不住大刑,这便如何是好?故此请了先生来,假想一个别例,只伤皮肉,不动筋骨,要叫他招承方好。”公孙策道:“待晚生思考了,画成式样,再为呈阅。”说罢,退出,来到本身房内。筹思多时,偶尔想起,仓猝提笔划出,又拟了名儿,来到书房回禀包公。包公接来一看,上面说明尺寸,仿佛大熨斗类似,却不是平面,上面皆是垂珠圆头钉儿,用铁打就;临用时将炭烧红,把犯人肉厚处烫炙,再也不能毁伤筋骨,止于皮肉受伤罢了。包公看了,问道:“此刑可驰名号?”公孙策道:“名曰‘杏花雨’,取其落红点点之意。”包公笑道:“如许恶刑却有这等雅名,先生真秀士也!”即着公孙策立即传铁匠打造。次日隔了一天,此刑业已打就。到了第三日,包公便升堂提审郭槐。